袋露了出来。
容胤坐起身,泓连忙也跟着要起来,但是毯子裹得紧,他微微一挣就又倒了回去。
容胤便伸手想扶他。
手刚抬,泓就吓得一缩,他不敢真的躲开,只是低垂着颤抖的睫毛,抓紧了毯子。
容胤顿了顿,没有吭声。
手再落下来,只是摸了摸泓散落在枕间的几根头发。
第7章胆小
一整个上午,容胤的心情都很不好。
今年的开科取士,报考了大概有几十万。
层层选优,择出五十余人,将考卷呈给他御览。
他翻了几份觉得不错,还没等夸赞,隶察司太卿便协同一众僚属,共同进谏科举取士太过劳民伤财,请与察举合并。
琉朝取士制度,除按家族品第绶官外,另有地方察举。
寒门庶民若是才华横溢,可由地方官员层层举荐,选入九品评次。
只是这种取官方式除了地方评议和考核外,还需要同品士族持一张品卷引荐,最后还是沦为变相的凭关系家世取士。
上三品的世家大族珍惜羽毛,极少愿意出卷引荐,因此察举出身的士子很难评入上品,进入朝廷任职。
不入上三品,就没法入他的眼睛。
他可以任意升降臣子品级,却没有办法把真正优秀的人选上来。
他驳了隶察司的折子,居然有人力谏,说士族与庶民本应该法度森严,如日月不能同升同降。
如此一来乱了伦常,怕天降大灾于黎民,他要为民请愿,在那里磕头不止,搞得容胤火冒三丈。
只是此人虽然迂腐,做事却是难得的妥当,他又不想因为一己之怒乱了政事,只得掩了怒火,叫宫人把他架出去。
他出去后居然还没完,跪在外面隔一会就哭叫一声“圣上”,闹了他足足两个时辰才离开。
他看完了科举的考卷,钦点十人入宫面圣,又仔细斟酌了一番,在各地找了几个不起眼的位置准备留给他们。
世人皆以家世为荣,这些科举的学子既无品第又没人引荐,绶官后难免受人排挤轻贱,因此官职不能太惹眼,免遭别人嫉妒,又不能太微末,让他们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
至于放出去后能不能立住脚跟,就要看他们自己的了。
临近傍晚,枢密司递上条陈,报了几个邦库里的存银。
他昨日宣了三位世家家主觐见,等他们赶过来大概要月余,他要趁此时间,将大批银流聚拢过来支用。
世家根基深厚,一时半会不能撼动,只能慢慢分化,叫他们自己从内部分崩离析。
等大族成了小族,或者全族都仰仗朝廷鼻息时,这个家族再昌盛,也已经死了。
只是这个过程需要大笔的银钱流动,他怕扰乱秩序,不敢贸然把国库储备直接投进去,只能从各邦调用,把已经在外面流通的银钱都引回来。
聚银引流,是一件大事。
枢密司除了帐册总纲,还上了份条陈,把各项流程和所需人手银耗细细讲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