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轻轻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头:“放心,不会让你很为难。
”
他没有直说,但江雪深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正邪殊途的事情,不会让她很为难。
江雪深趴在他的肩头,闻着他发间好闻的青竹香,视线落在了漆黑的雨幕中。
屋里的灯火越是明亮,屋外的天色越是漆黑。
“谢谢你。
”她轻声道。
“再说谢谢我就……”他恶狠狠地又想吓唬人。
“好吧。
”江雪深笑了笑,“那说点别的。
”
慕朝:“嗯。
”
江雪深也学着他的样子拍了拍他的头:“慕朝呀,年三百六十二岁,死地人士,天为父地为母,一生如浮萍无依,好在遇上了江家小雪,江家小雪说……”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
慕朝松开她,问道:“说什么?”
江雪深却不回答了,只道:“我困了。
”
见她确实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慕朝也没有勉强,帮她掖了掖被子,便吹了烛火,独自躺在床边的座榻上。
江雪深侧了身,盯着漆黑的屋子,很久之后,轻声道:“慕朝,我给你唱歌吧,是我们江南小谣呢。
”
慕朝没有回答,只能听到黑夜中他平缓的呼吸。
江雪深仰躺在床上,盯着虚无的空气,笑了一下:“那我唱了啊。
”
“笑娘桥的阿妹在等着月亮从月升到月暮数着阴晴圆缺等着月亮落在肩头”
“等着渡口的阿哥来到桥下阿妹问阿哥”
这首歌她曾在和孝村唱过一遍,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慕朝是与旁人不同的时候。
她将歌谣唱了一遍,却从来没有敢唱出最后两句歌词。
如今,在这场阒静的深夜。
倘若,这一切是真实的,又或者这一切只是大梦一场。
她至少今天在这场虚无中唱出了一直以来想唱的歌。
“阿妹问阿哥愿得一人心,白首是否不相离。
”
白首是否不相离。
.
原本江雪深以为互相表白过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应该是既暧昧又尴尬。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被慕朝扔到了赤海空地上,做“体能训练”。
说是什么“体能训练”,实际上又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单方面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