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婆婆给她饼吃,照顾她冷暖,带着她走了很远的路,她把金坠子交给她保管。
这坠子原本褪了颜色让她担忧了许久,自被拐子抓起来后,她一直用手攥着摩擦,颜色不知不觉又恢复如初的金色。
后来他?们遇到水匪,这些水匪不但掠夺钱财,更是传言要吃人的,婆婆把她推出?去,求他?们放她与小郎君一条生路。
崔母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冲上?来抱t?住崔兰因,说不出?话,只有眼泪一直流,就像是决堤的盈水。
这哪是人能够编出?来的话。
这哪是一个没有经历过?的人能够想象出?来的可怕。
她的女儿千娇百宠长大,从小饭饱衣暖,出?门?走百步必然要人抱在怀里歇脚,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沦落到食不饱腹、衣不蔽体的地步。
这远比她当年想象中的凄凉悲惨千倍百倍……
崔兰因被崔母紧紧抱在怀里,耳边是那类似小灰兔子的尖锐声音,是哭声。
“母亲?”崔兰因不由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摸到的是明显的脊骨。
母亲老了,也瘦了。
她记忆里母亲的怀抱是什么样的?
应该是温暖的、柔软的?
只是不该是一把骨头的。
崔兰因忍不住看向父亲,她觉得母亲的哭声怪异,即便再伤心也不该如此尖锐。
崔家主红着眼眶赶紧上?前,一边安抚崔母一边向崔兰因解释:“阿樱,你阿娘当年就是这样哭到癫狂,阿樱让你阿娘下去休息吧……”
崔老夫人也擦了擦眼泪,哽咽吩咐道:“快把夫人扶下去,煮上?一碗安神汤,切莫让她情绪起伏,免得……发病了。
”
崔芙宁和崔大郎的夫人都过来搀扶崔母。
崔母毕竟也上?了一定岁数,这样歇斯底里地哭泣损耗了她的精神与力气,她被人扶着抱着,最后只能虚弱地拉住崔兰因的一只手,“阿樱……我的阿樱……”
崔兰因轻轻握住她的那只手,任由那只手从她手心滑出?,看着熟悉却又陌生的妇人满眼是泪地被带走。
她的心突然好?像也被针扎了一下。
或许母亲并不是不爱她了,只是母亲更爱着那个她失去的年幼女儿,爱着那段没有发生过?意外的时光。
十余年后,她已亭亭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