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舟眼神柔软,看她很久,低喃:“真的?”
朱序点头,抬眸与他对视,想笑一下,但唇角漾开的瞬间发觉眼眶发热,又可怜地撇了撇嘴,“妈妈跟我说,要内心强大,万事靠自己,不依赖任何人。
也说过,运气差只是一时,要我坚持,等待触底反弹的到来。
”她吸吸鼻子:“但我差点忘了,她也告诉我,如果遇见心仪之人,可以勇敢去爱他。
”
贺砚舟五官一松,展颜轻笑,不过片刻,又收了笑,眉头似有所触动地轻拧着。
他深深凝望着她,一双眼眸只剩最温柔一层底色,有爱慕,有怜惜,有感激。
万般复杂。
他低头亲她额头,一触即离,看回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朱序说:“我愿意做一次赌徒,堵我运气不会一直那么差。
”
“嗯。
”他轻声回应。
“一切都过去了,对吧?”这话她更像说给自己听。
重蹈覆辙不是她多么有勇气,只是这个人是他而已。
这些话她倒豆子般全部说完,整个人极度紧绷,以至手脚冰冷,浑身瑟瑟发着抖。
贺砚舟:“没有了?”
朱序吸吸鼻子,点头。
贺砚舟抬起手臂,在她头顶缓缓揉了几下,一顿,手掌向后,托着她后颈将人纳入怀里。
胸口被填满了,未发觉,从没用过这样大的力气去抱她。
他嗓音低沉:“我很开心。
”
仿佛感知到她在发抖,贺砚舟抽出被她压住的大衣,敞开来,将人全部裹了进去。
“小序,”他这样唤她:“我对你是认真的。
”
朱序不由攥紧了他后腰处的西装,嗓中哽着什么似的难以换气,无法解释这突如而来的委屈。
除了母亲,没有第二个人这样叫过她。
贺砚舟缓缓说:“就当这是一个全新开端,我们重头来过?”
朱序:“嗯。
”
“你我都过了玩笑和胡闹的年纪,对于与你的发展,我深思熟虑,相信你今天的决定也斟酌很久。
我不想做那个回家先开灯的人,我希望每次打开门,满室明亮,有你在家中。
”他抚着她的头发:“将来的生活或许不像加了滤镜的镜头,会有噪点和瑕疵,我希望能与你共同面对,坦诚地对待彼此。
”
朱序脸颊埋在他胸口,点头,又后知后觉地抬起脸,“但是,我没有信心。
”
“慢慢来。
”
朱序看着他:“这可能对你不够公平,我做不到倾尽所有,会自私,会权衡,对你只有一点……一大点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