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序瞧着手上的锤子,也是一愣。
自从进来她便有些心不在焉,暗自往大腿上掐了把,随之而来的痛感令她稍微镇定下来。
她重新拿起钢丝钳递给林源,随口道:“逗逗你。
”
“幼稚。
”相处时间虽不算长,林源却没拿两位姐姐当外人。
他将钢丝钳随意抛起,悬空翻转一圈,稳稳落回手中:“干活。
”他道。
角落里,贺砚舟松了领口一粒纽扣,盯着面前的酒杯出神。
片刻后,目光再次挪向坐在高处的年轻男人身上,面色渐沉。
距离有些远,并不知道他们聊些什么,听觉受限,视觉理解未免不够客观,只是瞧着两人一来一往,极为碍眼。
再看朱序,她仿佛换了个人般,笑容非常甜美,似乎过得还不错,生活并没因为两人分开受到丝毫影响。
先前随便问了嘴宴会厅这边的典礼安排,谁知助理办事效率极高,将全部场次及前期后期所有环节整理出来,发到他邮箱。
猜她今晚可能过来布置,所以有人提议到这边吃饭时,他未做表态。
在座几位是三叔那边的副总,饭局开始前说是不谈公事,几杯白酒下去,仍是明里暗里试探他,对在酒店中开设桑拿中心这事的接受度。
涉及灰色地带,他不会碰。
右手边的王金祥王副总举杯:“贺总待会儿没事吧,我找个地方,咱蒸蒸去。
年轻人没几个不爱的,等你体验过自然知道它的妙处。
”
这个“它”,可不简单。
贺砚舟浅笑:“喝完白酒蒸桑拿?”
“美啊!”
“不去。
”他调侃拒绝:“我比王总惜命。
”
其他几位赔笑了两声,纷纷开口说贺总真幽默。
可是眼看饭局已经过半,王金祥好话说了箩筐,旁边这位却油盐不进,他心中难免憋气窝火。
眼尾扫见典礼台那边的几人瞎忙活,窃窃私语声跟蚊子似的令人烦躁不已。
他转头,朝那边一指,“你们几个,有完没完?”
偌大的宴会厅里,霎时安静。
朱序转向那边,见说话之人是个四十岁上下有些发福的男人。
除了贺砚舟,其他几人也年纪相当,看穿衣打扮,像是些有身份的。
朱序一时没说话,他们三个只在刚开始时交流过几句,以防打扰到别人,基本都在默默干活,根本没发出很大声音。
她目光落去贺砚舟身上,他身体仍然靠着后面,脸虽朝向这边,却因整个人隐在罗马柱的阴影中,并看不清表情。
朱序致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