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一厅一卧,全部朝南,和她在临城的房子大同小异。
贺砚舟却觉得这一处待着舒坦了些。
他把水杯递给朱序,眼见她咕咚咕咚喝下大半杯,像是渴坏了。
贺砚舟笑笑,在她旁边坐下,瞧着窗台那束插花很是别致。
朱序察觉到他的视线,主动说:“蝴蝶兰。
”
“很漂亮。
”贺砚舟不懂插花,但可以看出眼前这瓶花材虽简单,意境却能打九分:“中间的是什么叶子?”
“水蜡叶。
”
水蜡叶远看与芹菜茎有些相似,通俗讲就是蒲草,一种柱状的水生植物。
朱序用的透明直筒花瓶,水蜡叶被整齐切断,紧紧凑凑地插满整个瓶子,一只蝴蝶兰耷垂在侧边,上面只有四朵,洁白的花瓣,嫩黄的蕊,好似落在直挺叶子上扇动翅膀的蝴蝶。
贺砚舟慢慢喝着水,想起个事情:“你花店只做小单子?”
朱序说:“当然不是。
”
“还有些什么?”
“婚庆、车展、艺术沙龙之类。
”
贺砚舟没拐弯抹角:“酒店即将接婚宴,在洽谈的婚礼策划方面负责人是我同学,如果需要,可以介绍你过去。
”
朱序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看他一眼,一时没说话。
贺砚舟搁下水杯:“想什么呢?”
朱序笑了笑,像在自嘲。
贺砚舟瞬间明白过来,心中有些不悦:“不好意思,说话前没考虑场合,没照顾您情绪,给您添堵了。
”他两手向后撑在床上,歪头看她,懒懒的语气中带几分奚落。
空气中那种独特的生理性气味还未散尽,他这种时候提起,好像是种有价交换。
又一再提醒她,她与旁边这男人的关系并不健康。
朱序恨自己太过敏感,心脏没来由犯堵,不知是为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或是其他什么。
她语气也不算好:“贺总不如直接给钱,省得我努力了。
”
“也行。
”
朱序猛地瞧向他,他脸上带笑。
卧室的光不甚明亮,从侧边打来,照着他微弯的嘴角和宽宽肩膀。
虽不合时宜,但她仍觉得他是个极好看的男人。
朱序扭回头来,不说话。
贺砚舟问:“不需要这生意?”
“……需要。
”
朱序当然知道,小单只够维持生计,“日积月累”是安慰自己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