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臻眉心微蹙:“我的顾虑终究只是顾虑,没有切实的证据。
”
燕渠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想了一会儿,才淡淡道:“军中的事情,有时候不需要那么多的证据。
”
赵明臻一怔,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一时也忘了。
手握权力的上位者,是不需要那么多理由和证据的。
朝堂之上,大家穿红着紫,尚还需要加以掩饰;军营之中,位次的差距都是用人头堆起来的,谁又敢有异议。
怕她难以接受,燕渠宽慰道:“能被裹挟的,不是坏也是蠢,什么下场也不算无妄之灾。
”
赵明臻却突然抬眉睨他一眼,扬声道:“喔?本宫倒没有心慈手软到在想这些。
”
听她把自称又换回了“本宫”,燕渠挑了挑眉,配合她问道:“那殿下……在想什么?”
说着,他还往椅背上一靠,摊开双臂,摆出一副任她审视的架势。
赵明臻哼了一声,道:“本宫只是突然发现,一直被你这副样子给骗了。
”
他在她面前总是表现得很忠诚,甚至可以说是好脾气的。
可刚刚听他轻描淡写地说起那样的话,她才想起来,他那飞一般的升迁速度。
即使是先有昌平侯赏识,后又有皇帝提拔,短短两年间,他便能声名鹊起,坐到这样的位置上,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对外、对北狄,燕渠这个名字就足以止小儿夜啼,那对内呢?
在军营里,嫉妒、忌惮、乃至于构陷、暗害,他一定都遇到过。
然而他却还是这样顺利地登上了高位,怎么想,也不是做好人能做到的。
方才他手下面对他时的噤若寒蝉,不过是冰山一角。
燕渠看懂了她的眼神。
他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配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瞳眸,怎么看都有点无辜的意思:“好重的罪名,长公主是要治臣的罪吗?”
赵明臻却不说话,只朝他走过来,又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治罪也晚了。
”她翘着唇角说:“因为你这样,我也很喜欢。
”
沉稳的,温柔的他,她当然喜欢,那些散发着危险的时刻,同样勾得她心痒痒的。
燕渠的心咚地一跳,就要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