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臻抿了抿唇:“回京之前,我……”
她尝试开口说下去,可明明脉络已经明晰,话却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在京城和燕池确定了那半角银的线索之后,赵明臻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
回北境的路上,她更是仔仔细细地把整件事盘了一遍。
首先,那温娘子应该、大概,真是燕渠的生母。
退一万步说,即使不是,也应该有血缘关系,或者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其次,至于他们说的,所谓乌尔霄王室的血脉,却只是一面之词。
这一点,凭借他们提供的三言两语还无法证明。
至于和谈之时,她觉得那乌尔霄王子的相貌与燕渠有相似的地方,也可能是因为聂听渊说的话先入为主。
第二点暂且不论,确定了那温娘子的身份之后,赵明臻觉得,这件事已经不能再瞒着燕渠了。
相处多年,她对他的信任越来越深,即使剥离掉驸马的身份,她也不再疑心,他在得知那虚无缥缈的异族血脉之后,会有什么别的心思。
只是心里虽然这么想着,提前也打过好几遍腹稿,这会儿对上燕渠的眼神,她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她从未有过这样犹豫的时候,更鲜少对自己做下的决定感到后悔。
可掺杂了感情之后,一时间却得非常难以决断。
赵明臻微微启唇,很快却又垂下了眼帘,手攥了一把自己的膝。
她有自己的母亲,有自己的家人;他如今的家人,却只有她,她要怎么跟他说明,自己对他的不信任。
明明他早就连兵符都愿意交到她手里,这几年她在北境主政,也不是没有拿他开刀的时候,他却一次都没有疑心过她。
见她眼神黯淡,燕渠眉心微蹙,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
他想了想,沉声开口唤了她一声:“明臻。
”
见她抬起乌漆漆的眸子看他,燕渠顿了顿,方才继续道:“如果为难,那就晚些再告诉我。
”
他当然希望她可以在他面前展露真心,不再有隐瞒,可是如果剖白本身让她感到为难、感到痛苦,那他也绝对不会逼迫她。
赵明臻一怔。
她别开一点视线,目光只落在他身后的花圃上:“你……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燕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