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的脚步在她背后顿住,他一如往常唤她。
熟悉的声音,让赵明臻漂浮的心安定了一点。
她扭过身来,抬眸看向燕渠。
他身上的甲胄已经卸了,这会儿披着件绀色的氅衣;帐中温暖的火光把他冷峻的轮廓照得柔和了许多,一双锐利的眼眸,在感受到她过于直白的注视时,悄悄移开了些。
她看人总是这样,没有一点避讳的意思。
燕渠不是第一次被她这双漂亮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瞧了,此时却还是很不自在。
带人清扫战场,奔波了一天一夜,他很清楚自己这张脸现在齐整不到哪去。
过来得匆忙,只来得及换了外衣。
早知道,该去洗个脸的,胡茬是不是也长出来了……
“长公主……”燕渠不太自然地又唤了一声,抬起手背蹭了把自己的下巴:“听碧瑛说,你在等我,可是有何要事?”
赵明臻眨眨眼,这才挪开一点视线,沉声道:“你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
她的语气郑重,燕渠以为是公事,正色坐在她身边的另一把杌子上,问道:“长公主要与臣交代什么?”
话已至此,赵明臻却难得地扭捏了起来。
怎么和他开口呢?
直接说,她知道当年的事情了,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她深呼了一吸,努力云淡风轻地开口道:“今天,我见了一个人。
你猜猜是谁?”
她越卖关子,燕渠越是狐疑:“使团的人?还是聂家的……”
他陆陆续续说了几个答案,赵明臻都摇头。
到最后,她的脑袋越摇越快,自己也不耐烦了,轻轻搡了他一下,道:“万俟浚呀!乌尔霄不是把他交给了我们吗?我今日见了他一面。
”
燕渠皱眉:“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公主见他做什么?”
打了这么些年仗,不说知根知底,也是清楚对面的德行的。
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赵明臻点头,道:“他叫着要见我,否则就自杀,我就让人把他提了来。
你猜他都说什么了?”
见燕渠陷入沉思,她好心提示了一句:“你好好想一想,有没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
不是公事?
燕渠心中警铃大作,直起腰杆道:“没有。
”
她的语气很不对劲,有一种矫揉造作的温柔感,很像是一种陷阱。
他下意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