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哧地琢磨怎么铺被子,燕渠原本滞涩的心情,倒也微妙地松快了许多。
打地铺也挺好。
……睡她身边,忍得和上刑也没什么区别。
夜晚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
黑漆漆的床帐里,赵明臻本闭着眼,却又忍不住偏过头,睁眼看向一旁枕头空出来的位置。
是她的错觉吗?
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
她抱着被子,朝床内翻过了身去。
……
地上的燕渠,也没有如他自己想象中那般好眠。
他隐约能猜到一点赵明臻忽然拒人千里之外的原因。
加封自然是好事,只是这桩好事背后的诸多牵扯,终究是提醒了她,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本就不纯粹。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开始努力调息。
这两夜的同床共枕,仿佛只是一场短暂的绮梦。
如果没有这场梦,他也许并不会生出那样多无端的肖想。
可感受过她的存在以后,眼下,哪怕只是躺在她铺的被子里,听着床帐内若有似无的呼吸声,他忽然觉得,床上床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分别。
翌日醒来后,谁也没有再提那纸契书,却都默契地保持了微妙的距离。
新婚那几日,赵明臻只是在躲懒,公主府平素还是有很多庶务要她亲自过目的。
再加上她如今有心多推举些士子到赵景昂面前,那些递到公主府的拜帖,她就也有必要仔细看看了。
燕渠就更是公务繁忙,白日里几乎没有在公主府待着的时候。
有时他回来得太晚,外面都已经宵禁,而赵明臻也已歇下了。
今夜也正是这样。
寝殿内黑咕隆咚的一片,安静异常。
燕渠站在屏风外,把脚步声放得很轻,才开始往内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