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灯火之后,视觉以外的其他感官都被放大了许多。
黑暗中,赵明臻躺在床的内侧,双手交叠在隐痛的小腹前,听到燕渠在身边缓缓躺下,心跳又是咚咚两声。
除了小时候被奶嬷嬷带着的时候,她还没有和谁同床共枕过。
更何况是个男人。
他应该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但在同一床被子里,存在感还是高到让人不能忽视。
赵明臻的脸开始微微有些发烫了。
也许床帐里的温度,似乎真的因为他的到来而有所上升。
管他呢,人都上来了。
她闭上眼,伸出一只手,往旁边试探。
锦被下,手腕被骤然握住的燕渠呼吸一滞,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赵明臻虽然否认了,但是他不是傻子,能感受到她的怜悯。
……从最开始就感受到了。
她的好奇心是没有恶意的,可正因如此,他才感觉自己和自己经历的所有,被高高在上地俯视了。
他不想要她的怜悯,不想要被她俯视,然而往前数这二十来年,他还没有机会去学,该怎样处理这样的事情,所以只好选择逃避。
只是,赵明臻没给他逃避的机会,他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上了她的凤榻。
……从她说大不了让旁人来时,他其实就没剩多少思考的能力。
其他问题,他尚且可以留后再想,但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很清楚,他不想承受。
而现在,她微凉的指尖就扣在他的手腕上,仿佛冰冷的刃锋划过他的脉搏,他竟不想挣脱。
沉沉的暗色中,燕渠的喉结不自觉滑了一滑。
他不知道赵明臻想做什么,只得闭上了眼。
算了。
左右她今日……也不会真的发生什么。
赵明臻则多用了几分力,握住了他的手背。
热热的。
她没有想错,捂在自己的肚子上一定很舒服。
她心安理得地掰开了他虚握住的拳头,拿他宽厚的掌心,轻轻贴住了自己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