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尧自然是对这个漂亮姑姑脸熟的,一边抓她的手指,一边叫姑姑。
不过孩子年纪太小,看着也不像是特别早慧的类型,话一说快了,立马就咕咕得跟鸟叫似的。
燕渠很快明了了这小孩儿的身份,视线也缓缓落在了赵明臻和他之间。
相比皇帝,这小孩儿的眉眼,其实更肖似自己的姑姑。
不过,赵明臻消受得起皇长子这声姑姑,燕渠却有分寸,给皇帝规规矩矩地见了礼。
赵景昂笑了笑,让一旁的嬷嬷把赵令尧抱下去了,又叫内侍引赵明臻和燕渠坐下。
他揶揄道:“昨儿是你们的大日子,怎么今日,还起了这么个大早?”
这句话仿佛是在试探他们的感情如何。
赵明臻偏头看了一眼燕渠,既而轻笑着道:“那感情好,我日上三竿再来,不过到时候母后怪罪,陛下可得替我拦一拦。
”
徐太后很重视这些规矩和体统,拉她出来总没错。
闻言,赵景昂果然没再问下去,随即又说了些不咸不淡的客套话。
赵明臻心里有数,从拒婚之事开始,姐弟俩的感情到底还是有了隔阂。
她怪他不问她的意见就赐下了这桩婚事;他也埋怨她不肯在这件事情上帮他。
也许回到月前,她会想别的办法,从一开始就理智地处理这件事情,而不是做大闹紫宸殿这样的无用功。
可惜时间不会重来,这也不是她赵明臻的作风。
客套话说得越久,赵明臻心里越不舒服。
她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决定说些正事:“有关昨日的婚仪,还有一事……要向陛下言明。
”
她很明显地留出了停顿,又看了燕渠一眼。
燕渠剑眉微抬,朝赵景昂抱了抱拳,接过话头,开始条分缕析地说起,昨日去灵谷寺的路上,禁军被调走、还有人伪装流民设伏一事。
见这二人当着他的面就眉来眼去,赵景昂温润的脸上蓦然勾出个笑来。
但听着听着,他的眉头渐渐打成了死结:“朕三令五申,要禁卫为长公主的婚事严阵以待,他们岂敢?”
禁卫被调走,和有人设伏是两码事。
赵景昂更在意的,肯定是前者。
禁卫负责拱卫宫闱,头一个保护的就是皇帝。
不论是玩忽职守,还是被买通了,影响的都是他自己的安危。
赵明臻准备再拱一把火。
她佯作惊讶地开口道:“虽然没酿出什么大事,但我以为……禁卫的人会报给陛下的,所以昨夜也没派人来宫里,想着就今日再说也不迟。
”
“也不知他们,是对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无所觉呢,还是根本就被买通了,觉得可以欺瞒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