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他竟又在这围场,碰上了上次指桑骂槐,结果被长公主抓了个正着的那几位。
京城的富贵闲人可真是多,燕渠自是无意与这些人招呼,平静地骑马路过了。
韩简等人很明显也发觉了燕渠的存在,上一次被赵明臻抓包的阴影显然还在,见燕渠在此,他们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四顾回头,去看附近有没有赵明臻的身影。
那日项飞鹏不在,不知发生了什么,此刻他骑马跟在燕渠身后,不免诧异地道:“将军,那些人怎么这么怕你,看到你恨不得把脑袋都缩进龟壳里?”
项飞鹏是探子出身,对于周遭的人和环境有着极为敏锐的感知。
闻言,燕渠冷冽的眉眼间,染上了一点轻蔑的笑意:“不。
他们畏惧的,是长公主。
”
以及,她背后的权势。
项飞鹏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又催马跟上了燕渠。
他试探性地道:“将军,那韩简……我好似听闻过一些他的风言风语。
”
“此人出身不错,有些才名,但是京城才子众多,他的那点才华算不得什么。
他最出名的一首诗……是写长公主的。
”
闻言,燕渠终于转过头来,问道:“长公主?”
项飞鹏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道:“是。
传言说他爱慕长公主,给她写了不少诗呢。
”
燕渠忽然问他:“长公主可给过什么回音?”
项飞鹏便摆手道:“那没有,长公主瞧不上他,据说有一次花宴上,她还当面驳斥,说他的诗文太差,闹得哄堂大笑,自那以后,这韩公子就没敢再写过诗给她了。
”
口耳相传的描述,并不绘声绘色。
然而不知为何,燕渠的脑海中,却仿佛已经有了赵明臻梳着高髻,在簇拥的花丛中怒斥酸诗的画面。
她明艳端方的脸上,一定没有一处不生动。
不过很快,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燕渠勒住了马缰,没再催马向前,表情忽然就凝住了。
另一边嘁嘁喳喳的声音,也正好飘入了他的耳朵里
“……北地奚奴也!”
“长公主也是瞎了眼,才瞧上这种人……”
“嘘他看过来了……”
燕渠皱了皱眉。
他平静地勒马转身,缓缓抬手,摸上了背后的箭袋。
从方才项飞鹏那句“缩头乌龟”起,韩简等人便听见了,否则也不会这般撩火。
看清燕渠动作后,韩简的瞳孔瞬间一缩,然而很快他竟然重新直起了背,响亮地道:“怕什么,本就是靠女人撑腰的窝囊废,这是皇家围场,难不成他还敢在这儿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