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赵明臻才施施然从帐内走出。
她换了一身更严整的衣裙,就连裙角都滚了金线,华贵逼人,不似方才那身随意;颈间也戴上了一串七宝璎珞,随便哪一颗拆下来,都能充当头面里的主饰。
她朝燕渠昂了昂下巴,倨傲地开口:“走吧。
”
丫鬟碧桐也引着长公主的车驾来了,此时正在一旁。
燕渠站起身,回头瞥了一眼自己那杂毛马,还是没忍住非议了一句:“以公主的性格,若上了战场,恐怕已叫敌人杀了两个来回了。
”
“是又如何?”赵明臻坦然应下,不以为忤:“本宫若要上战场做那冼夫人,还要将军你做什么?”
见燕渠不语,她挑眉看他:“以后成婚了,你可别没大没小地来管我。
”
燕渠哂笑一声,回答道:“臣有自知之明。
”
驸马于赵明臻而言,和她手底下的侍卫,本也无甚区别。
都是臣属关系,没准还不如侍卫。
毕竟她与他只见过寥寥数面,而她的手下,却是日日与她相处,恩深义重。
她需要他扮演的角色,是可以见她夜夜笙歌而不为所动的驸马,而不是真的丈夫。
第18章“长公主如此厚爱,叫臣实在惶恐。
”
飞鸢围场地处京郊以南,傍山而建,距京有一个多时辰的车程。
当然,若是快马疾驰,能快上不少。
但显然,赵明臻不是个愿意奔驰赶路的主。
她的理由也很简单:“都认得这是本宫的车马,匆匆忙忙,不知道的还以为长公主府出什么事儿了。
”
燕渠是来接她的,自是不好先行回去,此番也只能和她一路回京城。
他没有坐车,骑马悠悠地跟在长公主的车驾旁。
赵明臻梳妆打扮一折腾,这会儿已经是正午。
偌大的日头悬在天上,照得燕渠微微眯起了眼来。
忽然有一只柔白的手,挑起了车窗的一角帘,不一会儿,正好露出赵明臻的半张脸。
“燕将军。
”
她歪着头叫他。
燕渠侧目看过去,随即便见她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过来一些。
他从善如流地靠近了,在马背上微微弯下腰。
赵明臻便问他:“燕将军这几日,可有少被参上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