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
没有人喜欢被这样审视的目光打量,何况赵明臻的眼神根本就没有一点遮掩的意思,几乎像两把刀子往他身上戳。
燕渠眉心微皱,稍偏开头,道:“请长公主见教。
”
赵明臻弯起唇角,只是目光仍在他身上逡巡:“燕将军回京多日,按捺不住的,何止那几个纨绔子弟?”
燕渠没接话,于是她慢悠悠地说了下去:
“刚刚那个穿青色长衫的,叫韩简,韩家世代簪缨,他的父亲是五经博士、国子祭酒。
韩祭酒前日刚刚上本,参燕将军你这顶被皇帝斜封的侍郎帽子荒谬,要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旁边那个高个儿,一直窝着坏不出声、只撺掇韩简的那位,叫聂听枫,父亲是桓阳府的大都督。
你收复的北境十三城,原该在桓阳府治下,可皇帝似乎打算,要把那十三城的军政大权,来日,都交到你手上。
”
赵明臻的话说得轻松,背后却都是权力场上你死我活的斗争。
传说中骄奢淫逸,只知享乐的长公主,对朝局的了解,似乎比他想象中更深、更通透。
燕渠若有所思地道:“臣从前……似乎不曾耳闻,长公主亦有参政。
”
赵明臻保持着扬眉的姿态,唇边是好整以暇的笑:“现如今,你知道了。
”
“本宫也知道,将军现在是什么处境,高处不胜寒,何况将军这样的孤家寡人。
皇帝对赐婚之事的态度迟疑一分,就也会有越多人,敢对你的位置有想法。
”
燕渠很清楚,赵明臻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自古皇帝,对于有功的臣子,总是一边提防,一边利用。
赵景昂没夺他的兵权,可同样的,也没把他放回北境,而是以六部学习的名义,暂时留在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