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
在墨北辰生日那天，她亲手做了蛋糕，满心欢喜地在沙发上等着他回来，而这一等，就是一整夜。
天亮的时候，他终于出现，一身酒气，深眸微醺，看见桌上的蛋糕，愣了足有半分钟。
而姜颜那时候又怎么会怪他回来得迟？
她只是揉着惺忪的睡颜，笑眯眯地说：“你回来啦！”
然后便乖巧又熟练地爬起来去给他煮醒酒汤。
墨北辰眯着眼睛，静静盯着女孩纤细忙碌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或许是那天喝了太多酒，心肠都被泡软了，又或者是因为蛋糕太甜腻，迷了心智。
他大发慈悲，许给她承诺。
“阿宁。
”他问她，“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姜颜欣喜地回头，眼里是有光的：“要什么都可以吗？”
他颔首。
她说：“九爷，我们出去玩吧。
就我们两个人。
”
墨北辰愣了几秒，点头答应了。
眼里却有淡淡嘲弄。
那时候姜颜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如今懂了，他是笑她傻气，不懂得利用他难得的心软，为自己争取最有切实价值的东西。
他答应了陪她出去玩，地点由着姜颜选。
她当时的心思很简单，要去个远一点的地方，安静点的地方，但不能太远，因为墨北辰很忙的。
所以，最后她挑中了古塔寺。
墨北辰虽然没什么兴趣，但他到底还是开了三个小时的车，载着姜颜到了这个破败的寺庙。
姜颜想，那天的确是她灰色的少女时期，为数不多的一抹亮色。
那天她眉眼间淡色褪尽，只是鲜活又美丽的少女，大胆地拉着墨北辰的手，踩着青石板，穿梭在阳光里。
当时庙门前，有个瞎眼的算命先生。
墨北辰向来对这些嗤之以鼻，他不信神佛，不信命，骨子里的桀骜张狂，注定他只信自己。
而姜颜却虔诚无比，晃着竹签筒，摇啊摇，摇落一根，她认真地把上面的字念给算命先生听。
算命先生皱起眉，说她命里姻缘恶。
当时姜颜就冷脸了，冷冷斥他算得不准，转头气鼓鼓地往庙里跑，跑去给佛祖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