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孤有办法救顾大人,但可能会招致陛下厌恶,你也会让孤去吗?”
他将自己和那个人一同搁在天平的两端。
一边的份量不外乎是养育之恩与许多年的小心呵护。
与此相对的是他与她的婚约,短短数年的爱慕。
这是一种很蠢的做法。
蠢到崔玄微没等着周盈若开口,便轻笑了一声。
既是笑自己的愚蠢,也是感念她没有直接对他开口。
他捏住那幅画轴,先行跳下马车。
周盈若有些不安,崔玄微却只回了一个安抚的微笑。
“你先回府。
不必等孤,可能要很晚。
”
*
天色擦黑的时候,起了风。
虽然崔玄微说不必等,但是周盈若仍旧叫人掌了灯,等着崔玄微归来。
她睡不着,就在屋里绣着过去没绣好的香囊。
本来是想先做一个,送给崔玄微的。
可惜她手艺不好,拆拆补补许多次,总觉得不好。
灯火飘摇。
露气快起来的时候,终于有人在外头通报。
“殿下回来了。
”
针尖一歪,恰好戳入指腹。
周盈若皱眉,指尖上涌出一滴红粒。
外头的人已然进屋,她顾不得许多,直接迎了上去。
仰起脸,殷殷切切地瞧着他。
崔玄微走时带着的画卷,并未带回来。
应该是已经留在了陛下那边。
“陛下答应了。
饶他一命,只是要贬他回珠池,做珠池镇的县令。
”
欣喜爬上周盈若的脸颊,她尚且来不及开口,手腕就被牵住。
指腹上的血珠散开,不知不觉已经氤氲成一大片。
崔玄微替她取了帕子,替她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