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一方暗室。
青衫男子在烹茶自饮。
终究和当今陛下流着一样的血,没有人胆敢怠慢福王,他身上也不必绑着沉重的锁链。
崔玄微并未坐下,只是站在狱室入口处。
“皇叔叫孤过来,是想跟孤说什么?”
福王抬头,微笑:“你小时候性子又倔又冷。
现在还是没改,仍是不把我这个做叔叔的放在眼中啊。
”
“叔叔?”崔玄微冷笑,“你设计盈若的时候,可想过她是孤未来的妻子,将来也要唤你一声叔叔吗?”
福王笑得温和。
“确实没有,可是,顾云开不是没对她下手吗?你且消消气。
再者说,就是顾云开对她下手了又如何。
从太祖时候起,咱们崔家人就不计较这种事······”
“够了!”
崔玄微神色冷硬起来,“孤知道你为何叫孤过来,你是为了怀袖,是不是?”
“真是聪明。
我有些话想让你带给怀袖。
都是要死的人了,你不会连这个小忙都不帮我吧。
”
福王有求于人,自然不会继续跟崔玄微硬碰硬。
他垂眼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紧要的话,就是想让你跟她说一声,答应她的事情做不到了。
让她原谅我这个做叔叔的······”
崔玄微一哂,“孤知道你想做什么。
你想告诉怀袖,你是因为她而死的。
你想要她记住你。
”
福王很平静,仿佛并未被人戳破心思。
他含笑看着崔玄微。
面上透着一股青灰之色。
早年间就有相面的先生替福王瞧过。
说他这样的面相,早慧必早夭。
可是福王打出生起就是个药罐子,替他治过病的每一个太医都说过,他绝对活不过而立之年。
那个相面的先生自然是被打折了腿,扔到了城外乱葬岗,给一群野狗分食了去。
“是又怎么样呢?”
福王微笑着。
崔玄微摇头。
“可是凭什么孤要替你递话?再怎么样,怀袖都是孤一母同胞的妹妹。
这些年来若不是你在一旁挑唆,她不会与孤这般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