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见握着自己的手腕的那只手。
明明该是大家闺秀的手,上头却无端多了许多的针眼。
侯府里的事情瞒不住。
就连不怎么关心风言风语的周盈若,也听过大舅母逼周妙清逼得紧,样样都要她做到最好。
绣工,诗书,茶艺……
其余诸多杂事,周妙情都应付得绰绰有余。
唯独这绣工,倒让顾氏犯了难。
只能逼她日日勤加练习。
眼前的这只手,明明是侯府的小姐,指上却有星星点点的血痕。
“妙清姐姐。
”
周盈若抬头。
“这话我本来还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的。
但是想想,我说了也没什么。
反正你也知道。
我自小不在东都,也没跟着先生正经读过书。
若是我的话你听着不顺心,或是觉得我说的没道理。
你也只当是耳旁风好了。
”
周妙清没吭声。
发上簪钗上的垂饰顺着身体的颤抖轻轻摇晃,昭示着她心中并不如面上这般平静。
周盈若神色平静,继续道:“府里的事情是瞒不住的。
我只是碰巧去了一次,便碰到了你们。
大舅母那里你就是瞒得再严,只怕也瞒不了了多久。
你若是有心,还是早日找个解决的法子······跟大舅母说一说,她未必就不会愿意。
”
周妙清低头,唇边掠过一丝嘲讽的笑。
“奴哈尔是什么身份,我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就是我不说,你也是知道的。
”
周盈若默了默。
周妙清继续道:“你嫁得是寿王世子,未来的太子。
替你赐婚的陛下,盈若。
你自然是有资格这么想的。
”
“我这么想,跟我要嫁何人,又是何人给我赐婚,并不关系。
妙清姐姐,我只知道人一辈子就只有短短几十年光阴。
能握在手中的实在了了。
你若是一心要听从大舅母的话,做她想要你做的事情也罢了。
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的,你不喜欢她教你的那些。
与其苦苦忍耐,倒不如想个办法,寻个其他的出路。
”
周盈若握紧周妙清的手,眼前女子抬头,眼神迷茫。
“其他出路?可如果母亲不许呢?”
“你若是要走自己选的路,哪里还能顾及别人同不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