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鼓声。
周盈若闻声望去。
先前将自己叫走的陛下面带薄怒,坐在了上首。
“今日天寒,诸卿车马劳顿。
到了这里不必拘礼,只当这宴是家宴。
”
既是家宴,便该有亲族在席。
可是女皇下首一左一右空出两张席子。
瞧着颇为空荡。
“温阳公主不在东都。
但世子殿下应该是回来了的,为何不见他来?”
周妙云也在一旁发问。
正说着,殿外大帘便被人卷起。
外头寒风涌入殿中,冷风中夹杂着片片雪花。
雪花冰寒,本就遇不得暖气。
与雪花一同入殿的,还有梅树一般俊秀疏寒的男子。
雪水顺着他身上的大氅滴落。
湿漉漉落了满地。
那人用左手扯了大氅,随意塞给身侧的宫娥,是洒脱却又不耐的姿态。
满殿之中,所有的人都静止了。
所有还没出阁的女孩子都在瞧着来人。
他在这样的暗含着赞叹和嫉妒的目光中长大,承受着,习惯着。
如今已经能将众人视作无物。
崔玄微低垂着头,绕过垂落而下的珠帘。
朝殿下右首的位置走去。
那是他本来的位置,与东宫储君之位只差一步之遥。
无数人打量着觊觎着,背地里盘算着何时才能从他手里抢过来。
往后也许是不用了。
不久之前,在长信宫里。
崔玄微与今上有过这样一番对话。
“承恩侯府的姑娘有何不好,你不曾瞧过人家。
焉知是人家配不上你,不是你配不上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