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道慈轻轻蹙眉,是如同菩萨低眉一般的平和和怜悯,不生丝毫戾气,恍若方外之人。
……
床上的寂雪悠悠转醒,还没有彻底转醒,就先闻到了一股腥甜的味道,无由地就万分烦扰厌弃。
半开半合的眸子中浮现一点兽态的暴戾,转眼就潜藏下去,只留下一点儿弱不禁风的怯态。
“师兄,咳咳。
”
地牢中先是寂静无声,隐隐可知空气的焦灼,然后是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床板沉了沉,一只手按在寂雪的额头上。
谢寒宵声音冷淡自若:“退烧了。
”
寂雪脸颊绯红,毫无阴霾地说:“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
楚牧之深深吸了口气,明明脸色爆红,眼神飘移,还是坚持装完了被寂雪吵醒的模样,摸着头笑道:“都是师兄弟。
”
他不敢点灯,但是谢寒宵已经点起了灯。
苏尘分开双腿跪坐在地上,长发垂落,遮掩了大半的面容,微弱烛光消磨了他执剑多年斩妖除魔的冷硬气质,面目轮廓秀丽美艳不可方物,青衣披在身上空荡荡的,弱不胜衣,又像是从书画里走出来勾引书生的精怪。
还是格外弱小、只能在床上嗯嗯啊啊求饶的那一类小精怪。
苏尘僵着身体不敢动弹,只因为身下那一块地面已经被他淌的水湿了,只要一移动,必然会被发现痕迹。
“寂雪,你感觉如何?”
一阵诡异的安静之后,苏尘淡然开口,只是喉嗓稍哑。
听在谢寒宵耳中就是被自己打得惨了,不免目光多看苏尘一眼,才发觉苏尘在灯光下格外温婉,就像是最寻常的小双性一样。
从前怎么没察觉他还有这份媚态?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谢寒宵抛之脑后,因为他听到寂雪虚弱的声音。
“劳烦师兄挂心了,寂雪没事。
”说罢,寂雪咳喘了几声,一副手脚无力、泫然若泣的模样,惹人生怜,如动物般柔弱无害的目光投向苏尘,“苏师兄,你不会怪罪寂雪吧?若非寂雪误触机关,我们也不会从秘境跌落到暗狱之中。
实在是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才、才会害了大家……”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寒宵怀疑的目光向苏尘一扫而过。
而楚牧之已经开口道:“当时的站位只有苏尘师兄能推你,但师兄不可能推你,应当是另有人潜藏在角落里,趁机谋害。
”
苏尘面色沉凝,似乎也在思索。
谢寒宵差点冷哼一声。
如何不可能是苏尘?这个凡俗来的双性心机深沉,又嫉妒寂雪受疼宠多时,未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