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操场上,老师挨个教室喷消毒液。
有时候,会耽误上课的时间,学生们自然高兴,晒太阳的、玩儿的、看小说的,郑榆总是一个人拿着课本发呆,听旁边同学讨论北京现在的情况,兜里的手机始终安静,没有响过。
五月中旬,学校组织抗击非典捐款活动,郑榆把自己打游戏攒的钱全都捐了出去。
郑隽明和他联系是六月初,那天郑榆在宿舍睡,躲到一楼最里面的厕所接电话。
他不开口,等郑隽明先说话。
那边郑隽明喊:“小榆圈儿。
”这边郑榆的眼睛就模糊了。
“你在学校还是家?”郑隽明问。
郑榆惜字如金:“学校。
”
“好。
”郑隽明咳了两声,把郑榆的心吊起来,他顾不上两人在冷战,焦急地问:“你怎么了郑隽明?”
郑隽明笑了笑,“现在连哥都不叫了。
”
郑榆语气很凶:“你别打岔,到底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儿?”他站起来,一边说一边往外跑,学校南门的墙上没有铁栅栏,可以翻出去,现在去北京的车都停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黑车,钱,他手上没有钱,还要回家一趟......
“我没事。
”郑隽明说:“没传染。
”郑榆走到操场上,停下脚步,“真的?”
“真的。
”郑隽明犹豫几秒,最后还是说了真实的情况,“只是我们单位有病人,现在被隔离,还不能回家。
”
郑榆蹲下身去,靠着墙坐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
郑隽明也沉默了一会儿,喊他:“榆圈儿。
”
“我们的存折放在床头柜的夹层里,密码是我们搬进来的那一天,你说那天正好九月九,吉利。
”
哥声音很温柔地交代:“姥姥姥爷家在哪儿还记得么?咱们小时候去过,在村里的时候,大姨和姨父还来帮咱们砌墙,他们都是实在的好人,你想着过节的时候打个电话,以前都是哥打,以后你来打好不好。
”
“榆圈儿,你放在我包里的钱,我看到了,才看到。
是那天我们吵架之前放的么?”
郑榆揪着地上的草,嗯了一声。
是他那些天结的游戏钱,一共二百三十块,郑隽明去做饭的时候,他偷偷塞进郑隽明的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