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道:“没有后悔,我们只是觉得,你不做我徒弟会更开心,你不是也说,早知真相不会拜我吗?徒儿,为师不配管教你,燕兄疼爱你,才会管你,你不可对他无礼,伤他的心。
”
杨迹狠戾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委屈。
但那情绪转瞬即逝,便冷冷道:“你还想再跪几日?”
萧凌云立马老实了。
杨迹也不争辩了,再看他一眼,饱含威胁,他本是个温和性子,不爱得罪人,迫于淫威,只好出来打圆场:“燕兄,他是个善良的孩子,连我这恶人都不忍杀,你是他恩人,又怎会折磨你?你那样说,岂不让他伤心?他要如何,你就别管了,这一切都是我逆天而为的报应。
”
燕霜州看他神色为难,再看杨迹桀骜的脸,沉默半晌,突然仰天悲泣,含恨叫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为了一个虚名,为了一个仙尊的名号,落得这般下场!值得吗?值得吗!”
说罢召回白虹,化作一道清风,飘然离去。
没再看萧凌云一眼。
他离开的瞬间,杨迹立即布下结界,将整座后山封锁,阻挡外人靠近。
眼下只剩下他们两人,杨迹澄澈的眼眸似笑非笑,似是嘲讽,凉凉问道:“如今下场,你觉得值得吗?”
萧凌云乖顺道:“不值得。
”
但他心里想的是:输了才不值,胜者从不考虑值或不值,只可惜,多少蜉蝣前赴后继,献出性命,欲争这位置,却连姓名都不配留下。
除了杀害杨家,他仍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征战杀戮,虽非他愿,却不可避免。
成王败寇,倘若跪在这里的是陈宪之,不也是罪行累累?
他最大的错,就是输了。
他不禁想起凤凰山那战,他因师兄之死意志消沉,兵败如山,前功尽毁,太惨太痛,倘若当年没有误杀师兄,即便仙门主力回援,他也能斩下陈宪之首级,做个几日仙尊,哪怕最终身首异处,背负万世骂名,他愿意。
光是想想那场景,他就血脉沸腾,兴奋得浑身发抖,可惜没有如果,他只能跪在这里,低眉顺眼,百般讨好自己徒弟。
杨迹正阴郁地盯着他,若有所思,回过神,冷声道:“师父,你今日让我很不高兴。
”在大道旁的石凳端坐,命令道,“爬过来。
”
空气骤然变得压抑,叫人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