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关系太亲昵、太紧密。
所以别离时也注定要连着皮扯着肉,血淋淋,狼狈不堪。
而他这个人,身贱如草,心坚似铁,余命如烛,薄情如水。
不适合爱别人,不应当被人所爱。
就算对待林歌,也只是在黑暗中相扶着走一段路,留不下任何宠爱或甜蜜的空间。
他把捡来的女孩儿养大,勉强教成个人样,死前尽力给她安排好后面的生涯,然后迎接离别,只是这样。
就如那一年的最后几个月,林歌被领地的事务忙得脱不开身,留他独自在冷透的床榻上苟延残喘――说要给小姑娘做领主的时候,他难道看不到这个结局吗?
当然是知道的。
但他并不畏惧孤独。
最后的时光,让林歌被别的东西牵绊住精力,要比守着他天天绝望地以泪洗面好得多。
可现在,莱安竟说喜欢亲近他,要和他做.爱人――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姜见明吓出了一身冷汗,发软的腰肢撑在床边,惶然望着莱安。
莱安更怒:“我问你跑什么!”
刚刚……少年俯身亲吻的一瞬间,灼热的压迫感与浓郁的情愫扑面而来。
他不知如何是好,第一反应就是想逃。
但现在,理智又把他摁在原地。
“……殿下。
”
姜见明沙哑开口。
对,不能逃跑。
逃就是彻底落入被动。
凯奥斯是烈狮,是猛虎,逮住他简单得像追一头幼鹿,咬住他轻松得像咬只野兔的后颈。
姜见明将还在发抖的手藏在背后,沉声道:“知道为什么挨打吗?”
凯奥斯太小了,行事恣意随心。
他要是心慌退避,殿下必然更加不肯放过,执念若起,那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劝下来的了。
他必须稳住,不能让莱安真的陷进这种莫名其妙的孽缘里。
“不顾别人意愿,强迫对方做亲密的事是不可以的。
”
“恕我直言……您现在这样任性,还无法在我面前谈论爱之一字。
”
“……”
莱安咬牙,恶狠狠地睨过来。
但少年还真被唬住了,他未能窥透姜见明心底的无数波涛暗涌,只以为是自己的唐突惹了心上人讨厌。
他觉着自己理亏,虽然一时拉不下脸道歉,但也没敢多说什么。
姜见明撑着床头站起来,摁开了房间内的感应灯。
灯光驱散昏暗,也驱散了暧昧的氛围。
黑发青年脊梁挺直,面色淡漠如霜:“好了,请殿下先做好该做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