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不就是我吗?”她自嘲地笑笑。
她图爱,人到中年一无所有,牵着女儿的小手,从棚户区再起。
她的同事图钱,拿了富商的百万,此刻在加拿大的大别墅里,跟年轻的白人男友应有尽有。
“宋时璋有一回带我见了一个朋友,她比你小一些,一年上亿地被人养着,保养得很好,眼睛里很天真,像高中生。
我十六岁时的目光,都比她要不干净一点。
”应隐问:“你羡不羡慕?”
应帆不假思索地说:“羡慕。
”她微笑一下:“可是我恐怕做不来。
”
“也许,图爱图钱,各凭本事,也看运气。
”
“图爱图钱,各凭本事……”应帆喃喃地念,“那你呢?”
“女儿总在走妈妈的老路。
”
应帆听了这句,从被窝里伸出双手,用掌根压住眼窝。
那里热意汹涌,灼得她眼眶疼。
“妈妈,我爱他。
好难为情。
”应隐有些羞赧。
她与应帆很久没说体己话,回家探亲,说话总是硬梆梆的,聊不了几句就吵起来。
应帆破涕为笑:“不难为情。
”
“我第一次见他,不知道他是谁。
他给了我一把伞,一张披肩,手里夹一根烟,蹲下身为我整理裙摆。
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穿西服的模样既儒雅,又让人觉得很遥远。
”
“你第一面就喜欢他?”应帆十分讶然。
娱乐圈出众的皮囊不止百十,她阅人无数,不该一见倾心。
“嗯。
他身上有一种吸引力。
”应隐笑了一下,“隔了几天,俊仪把他当私生粉,痛骂了他一顿,他却以为是我的求救信号,带人来酒店救我。
他对人很珍重,不是会作践人的人,你知道吗?”应隐抬起眼睫,静静地说:“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
”
应帆默不作声,没问她合同的事。
“我时常觉得他很孤单。
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说不完的,有一部小说那么长呢,你也许得看三四个月,才能看完我们的故事。
可是,这个世界上,我是唯一懂他的人。
妈妈,他有很多钱,但只有我。
”
应隐说完,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一会,继而微笑起来:“不用为我担心。
”
“那么合同呢?”应帆终究问了出口。
应隐唰地一下扭头:“你看到了?”
“帮你整理了一下房间,顺便还看到了你的一些药。
”应帆很努力地轻描淡写:“恋爱瞒着,生病也瞒着。
我这个妈妈当得很坏。
”
“不是的,”应隐挨过去,凑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