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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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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尹雪青也是个习惯于被打量的女人。

    她摸出瓜子,一边磕,一边呸的一声,轻巧吐掉瓜子皮,对着那面高悬的后视镜眼波流转。

    那阵眼波把司机的目光给荡走了。

     这是世俗赐给她的凶悍,以风情为刃。

     车厢内晕着一蓬蓬暖烘烘的气味,难闻,让人昏昏欲睡。

    尹雪青睡了五个小时,大巴抵达目的地。

    县城车站陈旧冰冷,出了门,上了一辆更旧的面包车。

    镜头挂在摇臂,从一侧山崖上横摇而过,天地皆白,雪化了的砂石路如铅笔素描线。

     “这里什么都没有,夏天才有人来玩。

    ” 近景镜头自尹雪青的肩头越肩过去,照出司机讲话的侧脸。

    他扶着方向盘,目光看着前方。

    这是重量严重失衡的构图,司机的脸占三分之二,他松弛闲聊的侧脸主控了画面,而尹雪青的小半张脸,却被禁锢在景框与司机之间。

     庄缇文待在栗山身边,跟他一起注视着监视器中的画面。

    作为女性,她本能地感觉到一种挤迫,以至于她呼吸微屏。

     景框内的空间处理,是一种含蓄的电影语言,它透露着故事中角色的心理,以及角色与角色之间的上下关系。

     空间即权力。

    在现实生活中,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能获得宽敞的空间。

    主席台与观众席、会议桌的主位与侧位,别墅与公寓人们总是不自觉地退开、让步出自己的空间,好给大人物。

    很显然,在这部电影中,尹雪青作为一个女人,时时刻刻都在受到男性的窥探与挤占。

    即使他们是无意识的、松弛的,但画面中的女人,仍感到封闭而无助。

     尹雪青的身体歪着,靠着车门,远离中控。

    她“嗯”了一声,不高明的谎言:“去看朋友。

    ” 车子在下午六点抵达村庄。

    这里只有一班固定班车,每天清早发车,冬天时调整为三天一班。

    蓝色的公交站牌竖立在新雪中,醒目孤立。

    尹雪青在这儿下了车,用现金付了车资。

    拿钱时,她微微侧身,挡过司机视线。

     栗山的这部片象征意味浓厚。

    他要打扫干净屋子,剔除掉过于生活化、时代化的元素譬如扫码付款,以给故事腾出一个纯净的空间。

     尹雪青所抵达的是一个小村庄,坐落在天山脚下、莽原深处,因为背包客的造访,这里逐渐被渲染为夏天的天堂。

    村里一半的家庭都开起了客栈、青旅、饭店与小卖部。

    但即使是最旺季,这里一天的客人也不会超过十人,到了冬天,更是冷清。

     尹雪青走向与面包车司机相反的方向,在溪流的上游住了下来。

     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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