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
”应隐说完,方觉不对,疏离笑了笑:“我忘了你是哈萨克族的。
”
“我母亲是汉人,所以我算两族混血。
”
应隐在这句中,终于认真端详了他数秒。
他轮廓很深,一双眼比沈籍的看着还要自带深情,果然是混血的感觉。
“那你是怎么成为演员的?”她问。
“我还没成为演员。
”姜特掂起茶壶,“要跟你演过对手戏后,才是演员。
喝茶么?”
他很自在,径直拿起应隐的保温杯,旋开,将鼎沸热水注入:“我看过你所有电影。
”
“包括烂片?”
“你有烂片,但没有烂角色。
”
“好角色在烂片里更让人难以忍受。
”
姜特笑了一下:“那么你觉得,这会是部烂片,还是好片?”
应隐怔了一下:“栗老师没有烂片。
”
“他很厉害?”
应隐更震惊:“你不知道他?”
“我不知道。
”他伸出手,掌心平摊到应隐眼前:“跟我握手。
”
“什么?”
“握一握。
”他轻颔首,目光自上而下注视她。
应隐以为他又要补上两人初见的社交礼,便确实伸出手,与他简短地握了握。
他的掌很宽厚,掌心粗糙。
“你的手像真丝,会被我的刮坏。
”他的瞳孔颜色是琥珀带灰调的,如苍鹰:“这双手是放牧的手,牵缰绳,钉马掌,打草,你们的世界我不了解。
”
他这么说了,应隐再度重新打量他,或者说审视他。
他讲汉语虽然很流利,但可以听得出些微口音,这种口音不是方言区人说国语的不标准,而是带着某种生硬。
他的措辞表达也很直接,总是“你”啊“我”的,平铺直叙,没有折衷,没有委婉,听着便有不客气的入侵性。
“这是你的村庄?”
“不是,我的家乡是另一片牧区,在阿勒泰。
你口中的栗老师来我们那里做客,原来的向导生病,我去带他,他问我想不想换一种生活。
”
“你说……”
“不想。
”
应隐估计,当时栗山的表情就跟她现在一样复杂。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拒绝的是一个什么机会?
“但是你还是来了这里。
”
姜特略笑了下:“我看了故事,我只需要在故事里把我自己的生活再过一遍,这不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