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陪他一起吃,嘴里塞满面包,含混不清地问,“这两天瘦麻杆来过吗?”
闻骁摇头:“没见着,他不在双子星塔吗?”
胖子气呼呼地说:“这小子肯定又跟那个姓吴到处鬼混去了,出那么大事,连个人影都见不着,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
……
昏迷中的纪寻像是沉入了一场深梦当中,那里藏着很久远、刻意被压抑住的记忆,有谁在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可眼前只是晃动重叠的影子,根本看不清是谁,他只能听到对方一遍一遍地唤:“纪寻。
”
柔软,温暖,像他师父梁锐。
那个人有着灿烂的性格,爽朗似少年的笑容,每一次纪寻踏上赛场,迎接闪光灯前,一回头总能看到梁锐站在他身后。
「放松去玩就行,有本大爷在,什么都不用怕。
」
这是梁锐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其实梁锐不太会照顾人,前半生一个人浪荡潇洒惯了,遇见纪寻以后,才学着怎么当一个“师父”,或者说“父亲”。
纪寻开始浑身发烫,高烧烧得他神志模糊,很长一段时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恍惚间,仿佛梁锐还在抱着他,从梁锐颈间垂下来的铁质项就在纪寻眼前一直在晃,晃得他昏昏沉沉,直到完全失去意识。
等纪寻再次醒来时,他的身体似乎虚脱了一般,背上全是汗水,手脚都松松软软的,提不起半点力气。
外面繁星如水,正是深夜,病房里只打开一盏光线微弱的台灯,监测体征的仪器发出规律的声响。
纪寻尝试活动了一下右手手指,却发现自己的手被谁握着,望过去,就看见一个人伏在他手边,正安静地睡着。
是闻骁。
凌乱的黑发遮住闻骁大半张脸,只有鼻梁与嘴唇的线条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