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人。
”
纪寻沉默了,如果非要他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地下城是喜欢还是讨厌,但有一点无法改变他是在地下城长大的孩子,那是烂疮一样流着毒脓的鬼地方,但也是他的故乡。
“寻,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费默生侧首看过去,像是记起了一段什么幸福的事。
“不是在未来城的赛区后台,而是在地下城那间堆满垃圾的废旧工厂里。
“那时候瓦尔多帮的首领‘疯狗布克’在搏击竞技的赌局上输掉了所有筹码,他的地位摇摇欲坠,急需一笔钱来稳固自己的统治,而对于地下城的街头帮派而言,再也没有比绑架勒索来钱更快的途径了。
”
费默生杵着黑色手杖,眼睛冷沉沉的,嘴角却含着轻淡的笑意。
他继续说:“他们选中了我,实施绑架的时候,‘疯狗布克’还当着我的面枪杀了我的钢琴老师翠西小姐,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我母亲离开以后,庄园里只有她愿意陪我说说话然后,他们就将我带到地下城那间荒废的工厂里。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里的气味尿液的骚气,混着垃圾的酸臭味,废铁的锈味,腐烂潮湿的发霉味……再也找不到比那里更恶心的地方。
”
费默生望向车窗外的雨幕,伸出手去,感受着雨丝落在他的手掌上,冰凉,湿润。
“那些天也像现在一样,一直在下雨,我听见雨水滴答、滴答,从头顶上掉下来,砸到不远处的金属罐里,我需要像小狗一样爬到那里,咬住罐子,才能把水喝下去。
那时候我真的害怕极了,在心里不断地向神祷告,不断地呼唤着我的母亲、父亲,祈求他们能救我离开……”
“费默生……”
“听不下去了?”费默生笑起来,仿佛自己只不过说了一桩笑话,“寻,我的心灵可没有那么脆弱,那些让我恐惧的经历都成了我走到今时今日的踏脚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