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拿捏的“好孩子”了,被我骂狠了竟然又脑子有问题似的放软了声音,说你妈妈很想你,能不能回去看看她。
我果然猜对了。
就是我妈想让我回去。
但是他不觉得自己的话荒谬吗。
我觉得他有病,他也该去看看病。
医生还是药开少了。
我说看个屁。
他一遍又一遍地跟我重复,我烦得不得了,我说你他妈的杀了我吧,比起劝我回去你带我的尸体回去还有点可能。
最后是邻居敲门来投诉扰民了,他才摔了门出去,看着大门在我眼前怦然关闭,我才发现自己一后背的冷汗,再也支撑不住地倚着桌子往下滑,止不住地发抖,水果刀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掉在地上,我的手指上全是被划伤的细小的伤口,被掌心里的冷汗浸透了,又疼又痒。
我真的很害怕。
怕被关回那个暗无天日的房间,尽管那里已经被烧没了。
我也怕他会打我,但是他没打我,我猜是我妈让的,她向来那么执拗,连我身上的伤痕都一定要是她亲手添上去的。
就像手铐留下的划痕。
那段被关着的日子她常常抓着我的手欣赏我鲜血淋漓的手腕,她觉得赏心悦目。
一群疯子。
天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用刀子捅进他的颈动脉,恐惧是催生疯狂的源动力,当时我握着刀柄的手都被硌得发疼,眼前却是我哥的脸,我想我不能坐牢,我要活下去,我要跟我哥一起活下去。
我的身体在发抖。
一双手伸过来搬过我的身体让我面对手的主人。
他的眼神很深邃,把我的头埋在他的胸前,说,“别怕。
”
我握紧手里的药片,那玩意的边缘划得我手疼,我当时以为自己把它扔出窗外了,结果并没有,它落在窗台的缝隙里面,被我哥发现了,他以为是我在吃。
我当时怕我哥担心,没有告诉他。
没想到还是以这种乌龙的方式被他发现了。
他以为我在吃药,所以想陪着我让我快点好起来。
就算我有病他也不会丢了我,他说的话他确实做到了。
他的声音有着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力量,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剧烈的心跳也慢慢平复下来。
阴差阳错。
但结果不是坏的。
我的声音闷在布料里,有点沉闷,我说,“那天我爸走之后,我举报了我妈有重性精神疾病,她会被限制,她没有机会来这里,也不会有机会再对我们做什么了。
”
他说,“做得好。
我的小白真厉害。
”
我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