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塔尖瞬间没了半截。
小阁楼没有了。
只剩一扇孤零零的门还立在那,被火焰炙烤着,在高空的烈风中越烧越旺。
门扇后不再是房间,而是大片裸露的天空。
兰斯瞬间心脏为之一停,大脑一片空白,难以置信地望向前方。
他好像连呼吸都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毫无防护地径直穿过火海。
火焰大口吞吃着他的衣摆,肆无忌惮地燎上来。
周围几根裹着火焰的木柱接连倒下,有粗实沉重的一根直直往兰斯背上砸来。
兰斯无心去躲,双眼执拗地、死死地盯着本该是小阁楼的那片高空。
他目色沁血,眼睫一扑扇,落下一颗泪来。
·
十分钟前。
郁舟不知道楼下怎么突然起火了,火势凶猛,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烧到了门口。
他本来想撞门试试能不能撞开,可那门被烘烤得滚烫,完全不能接触。
他待在小阁楼里,又是急得、又是热得,脸色绯红,满额大汗,计无可施,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直到一下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惊到了他。
窗下落了满地闪闪的玻璃碎片,狭小的正方形窗子被撞破,一柄细长雪亮的剑从外伸进,飒然挑起厚重的窗帘。
那是一张黑发蓝瞳,英气烈烈的面孔。
游烈持剑挑帘,身姿矫健,他的身后是倘若跌落足以粉身碎骨的高空。
高空风流猛烈,他像一只鸥鸟稳稳停歇在郁舟的窗上。
游烈垂眼,稀朗朗的漆黑睫毛硬直成簇,半片面庞在天光照耀下,明明朗朗,宛在发光。
他屈膝半跪在窗台上,向他伸出手,掌心朝上,好像一切尽在掌握。
“过来,我带你走。
”
郁舟刚一将指尖搭上游烈的掌心,便被紧紧握住。
游烈将他往自己怀里一扯,抱着他,仰身向后自然地倒下,从高空疾坠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