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女儿?”
“厉卿是你的共犯吗?”
“为什么说杨菲菲和楚逸不是你的父母?”
“你有什么苦衷?”
……
褚央将自己封闭起来了,他的心被关上锁,破损告废,锈迹蔓延进肌骨里,加速了腐烂的进程。
他变得很瘦,很白,像雪一样轻盈,病态地消融,失去昔日的活力与神采。
“天呐,他居然是厉首席的联结向导吗?”值班的小哨兵与同伴闲聊,“居然能对女儿下手,真是禽兽不如!”
“你知道吗,宣江发生了一起命案。
”消息仿佛香槟杯中的酒,被名利场摇晃散播,“有人用刀捅死了全家。
”
“你们听说了吗?上学期给我们带课的褚老师……”校园里多出三两传闻,“是杀人犯。
”
褚央清醒地知道这一切,有时他觉得世界疯了,有时他觉得自己疯了。
难道他真的神经错乱,走上不可挽回之路吗?他无数次想过放弃,背上千古骂名,被法律与道德审判制裁,抚平内心的煎熬。
但他忍住了,他知道自己没有错,错的是世界。
他站在正确的流向里,冷眼旁观倒退的时间,誓死不屈。
手指在墙壁上穿行,穿过崎岖不平的凹痕,走向没有光的阴影。
“这是……”褚央终于认了出来,“厉卿以前被关的地方啊。
”
空旷的房间灰尘浮动,他看见会游泳的鸟,会展翅的鱼。
是幻觉吗?是真象吗?是梦境吗?是现实吗?
“君君……”褚央用头撞地板,“妈咪好想你……可是妈咪答应过你……”
又是寒冷漫长的夜,明天就是一审开庭的日子,检方将对他提起诉讼。
褚央倒地蜷缩,永恒的质疑对他一言不发。
“咔嗒。
”
门开了。
厉卿逆光走进房间,悄无声息地关上门。
曾经他们也这样对视过,但那时的褚央在外头,厉卿在里头。
“小猫。
”哨兵扣扣玻璃,“我带你走。
”
“去哪里?”褚央虚着眼睛看厉卿,他的视力已经开始退化:“你怎么进来的?”
对黑暗哨兵而言,这样的问题算是侮辱。
厉卿拿出一把钥匙,插进关押褚央的那道锁。
“第三次了。
”
他停下动作。
“第一次,我意识到这是幻境的时候,想要把君君扼杀在肚子里。
”褚央的话语微不可闻,“但那时我心软了,拿刀刺进了别的地方。
”
“于是她出生,有着和厉卿一样的眉眼,叫我怎么下得了手?我不停告诉自己这是梦,可我想看她长大成人,我想陪她走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