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洗脑,他的野马体会在48小时之内彻底失活,随后脑死亡。
”
“要是他平稳度过前48小时,可以考虑为他的野马体内定期注射一种激素药物,保证向导素正常分泌,相当于保护好连接他精神壁垒与现实世界的桥梁,让他随时有路可走。
”程故详细解释,“不过,我也只能保证他还‘有意识’,卧床肯定不利于他病情康复,你要做好长期陪护的准备。
”
“那先麻烦您让他平安度过前48小时。
”厉卿递给他一张卡,“这是临时申请的医师权限,您拥有对他进行救治的全部权限,不需要担心任何药物与器材的费用。
”
“行,你先出去签字吧。
”
厉卿站在消毒室门口问:“我可以不签吗?”
程故笑道:“当然不行。
这是医院规矩,我们没办法保证万无一失。
”
“那我签双份好了。
”厉卿看他翡翠般的眼睛,“我们最终联结过两次,程教授,如果他死在我面前,我跟他一起走。
”
这是褚央离地狱最近的四十八小时,他被剃光头发,全身插满大大小小的管道,每次脉搏都是与死神的对抗。
下了飞机的褚璇被徐图接到医院,看到手术台上的褚央,双腿一软晕了过去。
程故团队研制的精密器械实时探测褚央的野马体,第四十个小时,褚央出现了短暂的心衰与生物电紊乱,程故连连摇头,让厉卿联系殡仪馆准备后事。
那时褚璇已经醒了,跪在手术室门口撕心裂肺地哭,厉卿把她抱着,像是说服她,更像是说服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
哨兵不可以脆弱,哨兵不可以流泪,哨兵是永不坍塌的高山,托载着夕阳苟延残喘。
厉卿就这样与褚璇跪了一整晚,程故把褚央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回来,汗水湿透了手术服。
“脱离危险了,他没有被洗脑。
”程故对坐在地上的厉卿说,“接下来转进向导ICU,一个星期后转普通病房。
”
哨兵点头表示感谢,靠着身后冰冷的墙。
褚璇用纸巾擦掉泪痕,与厉卿肩并肩,无言望向天花板的灯。
厉卿喉结滚动,想对褚璇说声抱歉,但又觉得语言是那样苍白。
他答应褚璇会照顾好褚央,然而一再再的,褚央深陷危险,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小璇。
”
褚璇抬头看厉卿,他盯着与褚央酷似的美丽面容,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如死灰”。
“对不起。
”厉卿苦笑道,“你会不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