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别无他路。
他必须战斗。
张医生屡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措辞来安慰褚央。
看着他晶亮如海的蓝色瞳孔,张医生感到怪怪的褚央比想象中更平静,完全没有遭受应激伤害的惊慌失调。
冬日午后的阳光温暖,桌面上摆放的咖啡升起白雾。
“张医生。
”褚央与他安然对视,“今天的心理疏导也算作伤情鉴定,对吗?综合下来判定我究竟受了多大的伤害,是否需要采取刑事措施。
”
在张医生看不到的地方,褚央无声释放出精神触丝,潜入他的大脑。
幻术型向导最要命的一点便是他们的能力能对普通人起作用,在张医生浑然不知的时候,他已经中了褚央的幻术,对向导有问必答。
“IGA已经决定以强暴罪和虐待罪起诉侵犯你的那位哨兵。
”张医生呆呆地回应他。
褚央略微皱了皱眉,继续盘问:“厉……侵犯我的哨兵现在在哪里?”
“北京。
”张医生补充道,“被中央塔关押着,等候我们的起诉。
”
“那如果我要撤销诉讼呢?”褚央揉动他近乎生锈的手腕关节,“我是说……假如这场联结是自愿的,他能无罪释放吗?”
哪怕中了褚央的幻术,张医生的脸上仍然浮现出惊讶的神情。
他想了好久才回答:“虽然从法律程序上能行得通,但……你明明就是被强迫的!那个哨兵已经自首了。
”
“我需要什么证据?”褚央打断他,“证明我是自愿与他联结。
”
“需要证明你们事前就在交往,事中完全知情且主观愿意。
”张医生感到困惑,“可我不建议你这样做,因为中央塔必定会强行清洗你们之间的联结。
”
褚央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他对张医生点头,示意他说下去:“为什么?”
“幻术型向导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珍稀资源,能够被哨兵共享使用发挥的价值绝对大于单独联结的价值这样说有点难听,但事实如此。
”
褚央知道张医生没有撒谎,他从昨天醒来后便一直在思考厉卿将他送走的原因,最后想到了这一层。
由于左潇给他注射的药物,他的伪装现在已经失效,身份暴露是必然的,那么这对塔来说便是天大的好消息:IGA会以强暴罪起诉厉卿,根据国际向导保护条例,褚央有权选择清洗联结,中央塔只需要暗中推动,再等褚央清洗结束之后以隐瞒真实身份的罪名将他带走,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一个“干净”的幻术型向导。
至于落入中央塔手中会发生什么,褚央不用想也知道,绝对没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