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音乐,忽然瞥见后座上蒋泊锋刚才折的树枝,心里又来了气:“蒋泊锋,你也太狠心了吧!你刚才就准备拿那么狠的东西抽我?!”
“吓你的,哥怎么舍得。
”
甘涔光看着就觉得皮肉疼,干脆拿过来,开窗扔进路边林子里去了:“蒋泊锋,你小时候是不是老挨打啊?”
蒋泊锋说:“挨过。
”
甘涔又问:“那是你爸打你的多,还是你妈打你的多啊?”
蒋泊锋说:“我没见过我爸。
”
“没见过?”
蒋泊锋说:“嗯,听说是我妈怀我的时候他去外头赌,钱输光了,在雪地里睡了一夜,第二天人就没了。
”
甘涔又问:“那...你妈呢,蒋泊锋,你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车里一阵沉默,刚才提起父亲,蒋泊锋的口吻就像提起过去县里乡里大多数窝囊的男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可提起母亲,蒋泊锋一时没说话,过了收费站,车子上了高速,外面的树影在窗外快速地飞驰掠过。
蒋泊锋说:“忘了。
”
甘涔登时有点后悔,谁知道蒋泊锋好似看出了他的纠结,腾出手摸了一把他的头。
“是不是谁给你说了什么?不是不跟你讲,是实在没什么好讲的,我有快二十年没见过她了。
”
“她走了吗?”
蒋泊锋颔首:“我爸去世之后,她想考大学,但是没钱,就带着我跟过好几个县城里的男人,可那些男人多半都有家室,现在想想,他们也不是真心想帮她的,你刚才不是问谁打过我吗?他们喝多了打过,那可不像我揍你,又怕重又怕你疼的。
”
甘涔难以想象年幼的蒋泊锋是怎么在这些日子里熬过来的,他攥着手心:“那他们打你,你妈不管吗?”
“她都自顾不暇了,还怎么管我?何况她也不喜欢我,因为我,那些个男人最后没有一个真的要娶她的。
”
“那...后来呢?”
蒋泊锋停顿了一会,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不多时,他对甘涔说:“后来她就走了,我们没再见过。
”
蒋泊锋寥寥一句话,甘涔心里却隐隐觉得蒋泊锋一定有什么事是瞒着他,是不想让他知道的,他摸不清楚是什么事,蒋泊锋为什么要瞒着他,也不知道要不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