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笑了一下,“是吗?这你都看得出?你看这张我被我爸拎在门口罚站,她就坐在床边画。
那天可把我气死了,哭出鼻涕泡了都,她还叫我站着别动。
”
每年的生日他都有张画像,一直到最后一张十岁左右的样子。
“画完没几天,她就走了。
”
他握着李寻的手试图安慰,李寻摇摇头。
“身体上确实很痛苦,后来她疼得不愿意治了,我爸也随她,他们俩老溜出医院去门口吃炸串呢。
她走不动之后我爸就常常背她去医院后面那个湖边喂鸽子。
其实她走得挺幸福的,没什么遗憾。
我爸让她下辈子做个大小姐,我妈骂了他半天,说是不是嫌她烦了,走之前都要拌上两句嘴。
”
那确实很幸福,能死在心爱的人还爱她的时候。
黎悠拿着一张画稿发呆。
“那我妈肯定不想做大小姐了,被骗了一辈子到临死才知道…”
他还记得那天病房里来的那个女人,鲜艳的口红像血,那不是她第一次来。
而唐婉芸躺在病床上像一张轻飘飘的纸,已经经不起任何一丝的折叠了。
她死在阳光明媚的春天里,黎耀城哭到几经晕厥。
黎悠被唐谦抱在怀里,小小的人睁着大眼睛看唐婉芸的骨灰下葬,她的墓碑第一行提字是吾之爱女,和黎耀城没什么关系。
“所以你会喜欢我只是因为我会画画?”
李寻笑了笑,硬要说出时间节点的话他其实也记不太清,或许确实是黎悠靠在吧台上漫不经心地给他画素描的那一刻。
而对于黎悠来说,那就更难概述了,仿佛是一种纯粹的吸引。
李寻听到这儿满脸的疑惑,“所以你真把我当按摩棒?梁心澄还猜的挺准…”
黎悠大叫:“梁心澄怎么那么讨厌呢!”
但李寻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在知道他真实身份后却推开他的人。
“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