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发话了,我们临河大队既然临靠着竹子河,就要把竹子河利用起来,把小球藻和浮萍在竹子河里养起来,别小气吧啦的,就在河圩这么一小块养殖,这么点大的地方,才能养多少小球藻和浮萍?哪里够养殖场的鸭子吃?要放心大胆的干,有刘主任支持呢!”
刘主任还不知道自己被套路进去,他是吴城周边公社出身,却并不靠河,不知道河边生存的规矩,只以为这些渔民靠着河边,就能随意在河里打鱼,随意利用河里的东西,就像二三十年后,也无人认识到这边河沙的价值,随随便便就低价承包给了别人一样。
此时的他反而觉得许金虎这老小子好像也不是那么桀骜不驯,是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
结束了临河大队水电站的落成仪式,刘主任还想在大河以南的其它几个公社看看,他们紧接着又去了隔壁建设大队,看过临河大队七千多亩良田那绿色秧苗,再看看建设大队那零星的几亩种着红薯大豆的田地,就好像一下子从肥沃富饶的公社,进入了一个真实的大河以南。
刘主任看着贫穷的建设大队,拉起了官腔,不悦地对许金虎和江天旺说:“你们两个,现在也是水埠公社的领导了,别只想着你们临河大队,建设大队也是你们公社旗下的大队,都在一块儿,你看看你们临河大队,再看看建设大队,别什么好东西都只想着往你们临河大队扒拉,也想想别的大队!”
听的建设大队的干部们心中连连点头,却把许金虎的脸色给听黑了,不悦地皱眉,然后哈哈一笑说:“刘主任,你猜猜我和老江是怎么从两个小小的村干部,升任到现在的公社干部的?”他面色一肃,铿锵有力地说:“就是因为我们在三年灾害时期,不怕苦!不怕累!带领全大队的村民,开荒河滩为良田,为我们整个吴城每年贡献了几百万斤粮食,才有了我和老江的现在!”
他嗓门极大,说话的时候唾沫横飞:“你以为这良田是随便开荒就能开的?你看看现在这河水!怎么开荒?你看着我们临河大队多了七千多亩地,看似简单,那是我们临河大队的村民整整三年,不眠不休日以继夜的和老天争饭吃,抢来的!现在谁还能在河滩上开荒试试?谁敢在河滩上开荒?”
一顿口水雨,喷的刘主任脸都黑了,“那也要想办法开发!办法都是想出来的!要是都有私心,别的大队怎么办?别的不说,那么大的小学建在了你们临河大队没错吧?这大河以南的第一个水电站也是建在你们临河大队,这不是你们的私心是什么?”他嗓门比许金虎还大的上纲上线地说:“当人民干部,要想着人民!私心最是要不得!”
被许金虎毫不客气的一顿冲:“你懂什么你就哔哔?临河小学为什么建在我们临河?因为我们临河大队左边就是石涧大队,施、胡、万三个村子都在石涧大队方向,右边是建设大队和和平大队,我们村正好处在这几个村子和大队的正中间,既方便了建设大队和和平大队的娃儿们来上学,也方便了施、胡、万乃至石涧大队的娃儿们来上学!就连山里的娃儿想出来上学,都可以通过石涧大队和和平大队、建设大队两个方向过来!”
许金虎谁都没有怕过,气势比谁都凶。
他站在许家村稻场的高地上,向下俯瞰着建设大队和和平大队,指着他们下面的村子说:“这两个大队地势这么低,堤坝又是最难修的,洪水一来,最先淹没的就是这两个大队,谁敢把学校往他们两个大队里建?”他指着许家村已经半满的河道,唾沫喷了刘主任一脸地问:“你就看着这河水,要是没有我们村这块高地,学校被淹了谁负责?谁负的起责?”
刘主任都被许金虎给喷懵了,他只是习惯性的上纲上线的找麻烦,没想到许金虎的脾气如此之差,性格如此之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