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月就去外面的大水沟里,将用草绳拴着的竹篓拎上来,弄了些螺蛳和河蚌,喊孟福生过来打井水,然后扔了刷子给他:“把河蚌刷干净,螺蛳也洗干净,会吗?”
三年前的孟福生是不会的,如今的孟福生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他洗刷河蚌和螺蛳,阿锦就托着小下巴,站在一旁看着。
她倒是想帮忙,但许明月和孟福生都怕她把衣服弄湿了冻着着凉,不让她碰冷水。
孟福生用井水洗刷干净后,许明月就让他继续用水果刀将许凤发适才送来的冬笋剥皮,自己拎着螺蛳、河蚌去厨房,重新舀了干净的水在盆里,放了些盐,又滴了几滴花生油,带上厨房门回堂屋里坐下一起剥皮。
给河蚌和螺蛳吐沙用花生油这事,她是不敢让别人知道、看到的,在这个一张邮票只有0.015克的年代,她给螺蛳和河蚌吐沙的水里滴的那几滴油,估计都不止这个重量了。
堂屋里不如房间暖和,毕竟大门是开着的,好在有火桶,阿锦身上穿的也足够暖和,倒也不冷。
许明月的手有些冷,忍不住在手背上搓了两下,孟福生看到就让她和阿锦到火桶里坐着:“这些我来就行。
”许明月客气了两句见他坚持,也就随他去了,和阿锦一起坐在一旁看着他动作笨拙的剥笋。
她也不喜欢自己干活别人闲着,一般都是别人干活,她闲着。
有人的时候,他总是戴着口罩,这时候没有别人了,他又摘下了口罩,露出白皙俊秀的面庞,大约是冬季太过寒冷,他不适应,脸颊眼尾冻的有些红,为他的面容更添了几分瑰丽色彩,越发的动人心魄。
有那么一刻,她几乎要脱口而出:“孟老师,你是不是喜欢我?”
但因为有阿锦在,她愣是克制住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趁着天色还早,赶紧去厨房将年夜饭给做了。
年夜饭并不丰盛,和后世动则八凉八热比起来,甚至有些简陋,饭是许明月用猪肉涂抹了砂锅锅底,用切的薄薄的咸肉五花肉、鸡蛋、香菇胡萝卜丁,做了一份焦香酥脆的煲仔饭,年夜饭的菜,用咸肉、螺蛳、河蚌、冬笋、大蒜叶做了个河三鲜。
大过年的用肉当然不像平时那么抠搜,切的跟纸一样薄,这回她的用料十分扎实,切的硬币厚度的肉片,煸炒出油脂来,再放上姜葱蒜爆香,因为阿锦吃不了辣,单独给她盛了一碗没放辣的,再最后撒上红彤彤的小米辣,鲜香四溢。
灶上还有一份土豆红烧肉,厚厚的五花肉切成拇指大小的块状,用冰糖和酱油调了味和色,光是掀开砂锅盖子,看到煮的软烂入味颤动着的红烧肉,就足够让人馋虫大动。
本来许明月还想再做一道糖醋排骨的,想到三个人吃不完,也就算了,只简单的烧了个适合拌饭吃的西红柿烧茄子。
没有电灯和蜡烛,大河以南的这么年夜饭普遍都吃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