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技术员头发有些像艺术家那样,留的长长的,杂乱的散下来,下巴上都是没有修过的大胡子,让人看不清他的年龄,许明月估摸着得有三四十岁,如果他真成了小阿锦的老师,她当然要尊称‘您’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小阿锦会来跟孟技术员说,想让他当她老师的原因。
孟技术员只淡淡的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许明月又说:“我跟江家村的两个记工员买了两套小学课本,要不回头我给您送到大队部去?还有这教学的费用……”
孟技术员开口说:“你每天给我拍两根黄瓜就行。
”
他原本就瘦,来到临河大队这段时间,他更是瘦的跟风都能吹走似的,身上单薄的衣服轻飘飘的挂在他身上。
经历了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与人性的至暗,本以为不会再被什么东西打倒了,然后他就见识了许家村大食堂的荷叶粥。
荷叶粥的苦不是精神意义上的苦,而是物理意义上的‘苦’。
直到他那天去荒山换蚊香时,在许家人身上闻到的醋拍黄瓜的味道。
小阿锦的出现,就像是这段黑暗世界中,一抹明亮的色彩,与这个穷苦灰暗的世界格格不入,完全不同。
包括许明月也是,她身上没有独属于这个时代的麻木与疲惫,她的眼睛和小阿锦一样明亮,充斥着蓬勃的生命力。
在小阿锦问他可不可以当她老师的时候,他只犹豫了一瞬,就蹲下身,看着小阿锦笑着点头同意了。
像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人,本能的靠近光源。
哪怕只一朵小小的萤火。
让许明月没想到的是,孟技术员的教学费用如此便宜!一盘拍黄瓜!
许明月想到在现代时,小阿锦的游泳私教课,四百多一节课!
许明月当下就豪迈地说:“孟老师,今后您的拍黄瓜,我全给您承包了!”
孟福生看着和小阿锦如出一辙的仿佛能看得见熊熊燃烧的旺盛生命力的许明月,也不禁笑了。
只是他的笑容藏在了他许久未曾修理的大胡子里,无人发现。
说是找了老师,当然不是说,他同意了教小阿锦就完了。
在哪里教,什么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