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颓然地坐在客厅里,仍然穿着昨天挨打时那身衣服,嘴和鼻子上贴了纱布,眼睛里也满是血丝。
“小云,”江澜想来拉练海云的手,被对方躲开了。
他只得坐回沙发里,哑着嗓子道:“抱歉,我当时应该阻止我的朋友们说那些话;他们也是看到练哥先骂我,才误伤了他的……我真的很抱歉,但我保证真的没有半分侮辱你和练哥的意思”
“沉默和纵容区别很大吗?”练海云嗤笑了一声,头也没抬,自顾自地给最后一箱行李贴上胶带,“我看你就是懦弱。
”
“哥、裴衷,走了。
”练海云抱着箱子率先出了门,裴衷和练和豫提着沉重的行李箱跟在她后头。
五六个纸箱、两个大行李箱,将轿车的后备箱和三分之二的后椅位置占得满满的。
它们上个月才跟着对未来二人世界充满憧憬的练海云离开鹏城一中旁的老屋,可兜兜转转又要回到原处了。
唯一让兄妹俩感到庆幸的,是周老师和老练在前几天跟着旅行团出国了。
不然一个得解释为什么又失恋了、一个得给爸妈介绍还在上学的同性恋人,无论哪一个都够他们老两口翻来覆去好几宿的。
下午练海云还有个重要的面试,她来不及伤心,只用遮瑕盖了盖哭红的眼皮,便换上干练的套装、收拾好简历,和练和豫一起出了门。
裴衷被安置在老屋里,边做饭边等练和豫回家。
处理好所有配菜搁在冰箱里,煮好饭、炖好汤,接下来就等练和豫回家了。
客厅里的家具都有些年头了,虽然清洁得频繁,但还是避免不了留下岁月的痕迹尤其是手工钩的电视机、冰箱和台灯的防尘蕾丝罩,带着一丝属于千禧时光的复古气息。
客厅电视墙旁挂了张有些泛黄的全家福,拍照的时候练和豫大概还在读高中,宽松土气的校服让他那张叛逆又厌世的脸稍微接地气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