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蛮音气急,站起来掏他衣领子:“左使!你还要不要脸。
”
时星不理,掰她手腕,回答急快:“我们监察院的人全是强盗,一点脸都不要。
”
少年人长得快,臂膀也比从前有力些,还甚是无耻,扬声往庭院深处喊:“阿烺,起来追她!”
狼狗缩卧在一旁,尾巴抖了抖,又狠狠压在屁股下面,它哼唧两声,目光扫向二人身后。
时星暗道不好。
忙扯开江蛮音的手,退后几步,僵僵地扬了个笑。
“哥……”
院边,雾气和青苔把石阶染得湿漉漉,薛止高瘦的身影站在那,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半张脸被黑发掩住,棱角锋利,下颌线分明,更显肤色苍白,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黑袍比夜还要深。
他像被雨淋湿的倦鸟,走得很慢。
声音也嘶哑,低头望着江蛮音:“来做什么。
”
却没等江蛮音回答,似乎也不想要答复。
薛止伸出手,时星便从怀里抽出那方盒子,打开放在他的掌心。
他闻到味道,冷不丁就笑了声。
而后极压抑的,蹦出两个字:“贱人。
”
时星以为是在骂自己,十分后悔刚刚和江蛮音拉拉扯扯,还被他看到。
江蛮音脸也白了瞬,但是想想便算了,随他吧。
薛止看江蛮音变幻的脸色,抬手勾了她的下巴,垂着眸,没什么表情地问:“我在骂谁。
”
他手上沾了血,半干不干的从指骨沥出来。
江蛮音看了他许久,一股释然:“你若骂我,我便受着。
”
薛止慢慢半蹲下来,头发阴沉地遮住脸,浑身笼着冰冷的压迫感。
时星见机,牵着狼犬悄声走了。
薛止靠在她身上,真的想笑了:“我没娘娘那么会训狗……”
他才是那个贱人。
看到江蛮音就忍不住走近,尾巴恨不得翘起来,像低贱的动物一样在她身边打转,廉价又放荡。
真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