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蛮音抬头,她发现薛止的目光已经接近幽暗,玛瑙似的红痣鲜艳无比,要把眼底染成一片鸽血红。
他现在有种诡异的阴冷感,浮着层淡淡的戾气,“江蛮音,我看到了。
”
江蛮音知道啊。
她微笑着,用微不可听的气音,心不在焉说着,“还是瞒不过掌印,被发现了啊。
”
被发现了啊。
被逮住了。
真的是这样吗。
还是她根本没想着要隐瞒下去。
因为她现在的口吻,和昨夜那个,飘飘忽忽的‘嗯’,一模一样。
随意,闲淡。
让人怒火中烧。
薛止摸上了腰间的螭龙,他搭着刀柄,长指蜷曲的线条异常冷硬,只一刹那,眉目瞬染了彻骨寒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摸刀。
或许因为怒意无法消解。
如何消解?
恰此时,苏临砚走了过来。
薛止突然想要作呕。
从一开始,就讨厌的人。
有濯濯耀眼的风度,像倒春寒正冷的天,永远波澜不惊,肃穆清高。
薛止厌恶这副虚伪的人皮。
他要剥开苏临砚冷静的假面。
苏临砚上前,要合上他启刀的手,四下寒枝雀静,几方官员自觉离得很远,看不到他们暗下的交锋。
苏临砚挡在江蛮音面前,凝视他许久:“掌印大人,贵妃恤下,与民同安,不必簪凤钗花。
”
薛止抬眸看向他,唇边挂了一抹冷笑,面上嘲讽。
他抽刀而出,一滴鲜血顺着仍在颤动低鸣的刀刃滑落,于青天白日下,那一线刃红得发暗,竟然有些触目惊心。
螭龙铛的,被扔在地上,溅起一道轻尘。
薛止捻捻指腹,原来是因为方才扣刀太紧,手指已被刀刃割伤,鲜血正随指尖滴落。
而他脸上毫无表情。
“苏临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