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蛮音欲言又止,到最后哑口无言。
她真是觉得薛止越来越混账了。
她肩上顶着个大男人,弯身翻着地上的袍子,捡了颗药喂在嘴里,慢慢嚼着。
最后还是去沐浴,隔夜的水放得太冷,火都灭了,她抖着身子回来时,薛止已经躺在了里榻。
他不能不明不白从她宫里出去。
现在就该走了。
江蛮音想把他推醒,只还没碰到呢,这人就伸出一只手,拽她过去,身子陷入床榻之中,脸碰上坚硬胸膛,瞬间被他紧拥。
鼻尖混着他身上的橼木味还有沐浴后的清香气。
江蛮音愣了一下,才轻轻叫他:“薛止……”
他应了,拉长尾调的一声嗯,嗓音带了不可察觉的低呢。
薛止用指腹捻过她的唇,连话语都有股困倦的迟钝:“江蛮音……”
江蛮音被他蹭得浑身泛热,她觉得不对劲,又摸了摸他的额,发现薛止真的烧得厉害。
发热整夜,又过了一遭冷水。
真是生病了,难怪变得这么奇怪黏糊。
实话实说,还挺渗人的。
江蛮音有些犯愁,“你别死在我宫里啊……”
她摇了摇帐铃,秋娘子在外门处候着,没敢进一步,只隔着门跟她道:“娘娘……有何吩咐。
”
“让小厨煎着药,先别送来,熬着放那,川桂枝、炒白芍……他走的时候你再给。
”
风寒方子,秋娘子应下了,顺便把值班的人都支开,透着门回她:“娘娘病了,就在房里歇着睡,待有事儿了,奴自会唤你。
”
她明白了。
江蛮音缓了口气儿,心情忐忑回去浅眠,中途醒了好几次,发现每一次,薛止都在梦中,用自己的左眼窝,轻擦她的下巴。
蜷而浓密的睫毛扎得她直仰颈阑的笙,又被不得抚慰的他压下来,重复好几次,有种酥麻的痒意。
他像个烧热的炉一般烫,手臂环收她的腰侧,收得越来越紧,这样坚实压下来,弄得她胸口闷滞,呼吸艰难。
江蛮音迷迷糊糊地想,什么老毛病,让他这么疼。
又有些想笑。
薛止啊,原来,你也是会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