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月质的精铁,材料罕见,应该极其难得。
时星正兴奋着,没发现别人来,在薛止身边花蝴蝶似的绕:“哥哥!这个给我这个给我,我早就想换一把刀了。
”
薛止眉头直皱,嫌他烦:“嘴闭上。
”
时星双肩一塌,还要再战:“这比不上你的螭龙,就给我吧,不给我还能给谁啊!”
薛止开口,眯着眼,是在跟他说话,眸光却盯紧了远处的执伞之人:“你这见一个爱一个的习惯给我改改,你屋里好刀不少。
”
时星只用眼下最好的。
但是最好的他向来会给薛止,所以他手里拿的一直是第二好的。
时星半蔫,随着他的目光,也回头看了看。
稀薄亮色下的高颀人影,衣襟袍袖在夜风中猎猎摆动。
伞檐之下,露了半张极清俊的脸。
时星眉头一拧,自寺典后,刑部不知道给他添了多少活,使了多少绊子,这是他鲜少空闲的一天。
新仇旧恨加起来,当真觉得他面目可憎,时星叹道:“苏临砚……你是怎么敢来监察院的。
”
苏临砚将伞仰起,看他一眼:“某原是来找左使。
”
时星嗤了一声:“找我?”
苏临砚面色不变,淡然道:“后来觉得,左使其实不足为惧。
”
此话一出,时星怒气冲冲,薛止却笑了。
笑罢,他把手中未锻的精铁往石桌上一扔,起身道:“苏大人早说是来见咱家的,此等稀客,我也好亲自迎接。
”
薛止却并不看他,往前走着,悠悠道:“给苏尚沏茶上座。
”
监察院屋里都是暗灯,显得更晦暗,更廖廖,让犯人心中冷寒,刑部大多时,也是用这种灯。
薛止拨弄灯烛,修长的指遮出疏朗的影:“苏尚所为何事。
”
那阴影恰点在苏临砚的眉心。
苏临砚眉睫不动,轻声道:“前几日,家中修书一封,几位密探暗中寻谋,查了许多旧事,并未探到身份。
”
“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各地司事处的人,以公谋私。
”
监察院做事,独立于三司法,查也查不到,再往上查,人家就会说这是给皇帝办事,头目是阉人。
官僚系统之外的东西,特立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