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蛮音哑住。
她的手指蜷缩又松开,一滴泪忽然毫无征兆落下:“我去问姐姐出了什么事,她急着让我进宫又是为什么。
等我弄明白了……”
苏临砚轻轻问她:“会回来吗。
”
江蛮音当时,拽了拽他的袖子:“你稍稍等等我……”
那日,秋风萧瑟,卷起他们的衣摆,袍角缠在一起。
苏临砚笑着道:“那我等你。
”
江蛮音坐船而行,日夜不歇,回到金陵之后,那些人看到她的脸,满是惊叹。
“如此之像,和敬妃娘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怪不得是她呢。
”
那些嬷嬷很凶,看她的胳膊,嫌不够肤如凝脂,评价她的手,不够柔滑纤嫩,全扒光了,看她的身子,更是恶叹。
“怎么有这样的疤……”
“那可送不进去了……”
被关在一间小房里,不见天光,又漆又暗,用不知什么材料的药水按着她泡,很疼,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等她终于,崭新的出现在别人面前,皇帝却突然崩逝,宫外全是拿着刀的禁军和锦衣卫,局势诡谲。
敬妃娘娘也渺无音信,江侍郎在她身边走来走去,站定了,盯住她。
“江家这么多女儿,她偏偏非要你入宫。
”
宗亲都更愿意拥护一个稚龄幼子,世家为保护权益,也要留权于政事不通的祁衡。
至于太皇太后,女人而已,掀不起风浪。
她的亲生父亲,转了身,看都没看她一眼,淡淡发话:“外面的妾生子,没了就没了,栀娘要你入宫,你便就进去吧。
”
江蛮音当时坚信。
一个妾生子,没了就没了这种话,一定一定,不是江玉栀说的。
江蛮音一定要问她。
但是她死了,一句话都没留,牌位立在那里,小皇帝陪棺守灵,躲在帘子后面蜷缩着,望着自己的眼神,空寂,又干净澄澈。
当时想,原来江玉栀是托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