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风从湖面拂过来,微凉,树上的枝叶也轻轻晃动,摇了一地暗影。
江蛮音想叫宫女一起把祁衡送回去,可苏临砚还没走,还在饮茶,她便也不好抬头,更不好开口了。
于是就一起看着湖光,谁都没说话。
喝完了茶,苏临砚开始剥菱角。
六月的水生之物,现在还不是时节,又不易放存,便显得很稀罕。
苏临砚指骨轻推出雪白细腻的菱肉,一一放在干净的盘子上。
江蛮音想等他吃完再走。
没想到,苏临砚剥完最后一个菱角,却将碟子轻轻一推,就离她手指两寸不到的位置。
江蛮音愣住了。
她嘴唇欲张,又不知说什么,只听苏临砚声音自然:“娘娘午膳未进,吃两口垫一下吧。
”
他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没有看她。
江蛮音沉默着,小口小口吃掉了。
菱角鲜嫩清甜,脆而不腻,她水乡出生,没粮食的时候就常吃这个。
吃完后,江蛮音无事可做,又去给祁衡喂醒酒茶。
祁衡半醉,一直在被灌水,直到一点都喝不下去了,晕乎乎道:“姊姊……别喂了,要吐……”
江蛮音连忙扶他站起来,为他拍背,祁衡干呕两声,推开她的手臂跑到树根前,宫女太监乌泱泱围过去。
只余他们二人,江蛮音皱着眉,这时候才道:“怎灌他这么多酒。
”
苏临砚听她的语气,沉默了会儿才解释:“陛下只喝了三杯。
”
祁衡滴酒不沾,以后更是不能喝了。
江蛮音踮脚,仰起脖子,看那人群中的少年身影。
苏临砚也起身,目光却落在她雪色交领的地方,那露出一点肌肤,隐约覆了细细红痕。
祁衡这几日,都宿在书房。
监察院左使,也跟他争锋相对,追着刑部不放,日日夜夜忙碌紧盯,根本没空入宫。
是不止左使一个吗。
还有谁呢,还能是谁呢。
苏临砚觉得心中有一口难以疏通的怒气,甚至让腹间快要痊愈的伤口,都隐隐作痛起来。
“江蛮音。
”
江蛮音惊讶回头,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