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住,头一低,腾一下就跪着了,脑袋伏在冰凉的地板上,轻轻道:“当然是……这宫中之主,圣上和娘娘才是尊。
”
江蛮音看着他在抖,神情未变,一只脚却踩上去,缂丝蝶纹的绣鞋状似飞鸟,在他肩上旋了个深印。
“告诉薛止,我要见他。
”
*
正是深夜,芙蓉楼这几日热闹非凡,掌印薛止包了场子,又派钟鼓司这内廷宫人敲锣开唱,许多人都来捧场。
监察左使时星在门外亲自接客,这小阎王爷最是不好惹,一身织金飞鱼服籃栍,腰上胯着烧琅弯刀,肩膀还盘了尾雾萤萤的青蛇。
看到客人因蛇大惊失色,这监察左使就乐不可支,哈哈长笑。
就是个疯子。
大家都知道他是薛止手下的疯子,疯子想干什么,谁管得住。
时星看这些人的嘴脸,看够了,笑够了,才乏味挑眉,展臂微扬,搭着青蛇悠悠往后走。
他眼神尖利,看到有辆马车往悄寂的后门驶,正要转入院中。
时星迈着步子,将细蛇放入脖里,跟了上去。
他拦住驾马的那位太监,直截了当问:“这里面是谁,怎敢不露脸就往楼里走。
”
驾车太监也不知里面是谁,掌印上面派的活计,他哪敢窥伺,可被时星这厮撞见,他也要褪层皮。
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惹人烦躁,时星不顾阻拦,跨步而上,直接一手撑开墨色车帘。
这时才听到那小太监说,“是薛掌印要的人。
”
晚了。
这车间狭窄,坐了位身形纤薄的人,纵披了雪白狐裘,帷帽遮面,却挡不住那双瘦小玲珑的脚,白而脆弱的颈。
“女的?”
时星啧了一声,兴致尤浓,眉梢扬起乖戾的弧度,笑道:“敢给哥哥送女人,你们真是不要命了。
”
他反转刀柄,正要打落帷帽,看看这人的真面目。
那小太监已经跪软在车外了。
时星原只想挑落她这帽子,没曾想这姑娘是个有身手的,往旁一侧,偏身躲开了。
这让他更是好奇,正要钳住她的双手,反而被这女子抽了一记手背。
时星笑了,整个人塞进车厢,用刀背抵住她的脖子,反手扣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