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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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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镂木香篆成片堆积,主调犀木花香,含有一丝的栴檀,木质沉静,气味内敛。

     碧玉香炉还在静静焚烧,乳白色的细烟袅袅升起。

     房间里安静极了。

     薛止掀开纱帐,他放慢脚步,丁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

     江蛮音还在睡,头发顺着肩颈滑垂在案上,发丝和香木松脂混在一起,还沾了许多细碎的零陵花。

     薛止用她案上的一方帕子在香炉熏了片刻,放在鼻端,轻嗅她合的香篆。

     江蛮音最不喜檀,她嫌香味持久不散,益清悠长,又太过明冽。

    这种种好处,她却很是计较,说过于显眼。

     薛止那时讽笑道:“以香辨人?又不是人人都似娘娘般小犬鼻子。

    ” 挨了她一眼。

     那时候的江蛮音还很乖觉,是头一回敢瞪他,瞪完之后又害怕,表情尤为生动,所以薛止记得很清晰。

     可这案上摆放的木块香粉,皮腐而色紫,质坚重,味清和,皆是沉檀。

     小贵妃突然转了性? 薛止放下香帕,扫视面前的书案,一本本翻过去,皆是香谱香乘,还有《墨娥小录》这类医香杂方,无甚特别之处。

     他坐在江蛮音对案,拿起了剩在桌上的香膏碎脂,以竹篦轻合,慢慢调制。

    调香熏衣这种媚主活计,他也算十分擅长。

     只是上一个用他所制之香的主子,早已死了。

     沉香悬挂于水瓮之上,用明火煮开蒸腾,直到水汽不再四散,盘旋在沉香上方。

     薛止的动作很轻缓,银碳也没有一丝烟气,咕噜的冒泡声让人更好入眠,等到一线香合完,江蛮音还是没醒。

     也太耐睡了些。

     薛止把调好的香膏随意放在案上,和江蛮音已经打好的香篆云片堆在一起。

     却不经意瞥到一本被江蛮音压在臂弯下的书,薛止想细看,发现她压得紧密,依稀可辨是本《东河棹歌》,那页恰有行小字‘灯火城河夜夜春’。

     这是本江南游词。

     这番动作,终于是把江蛮音扰弄醒了。

     若上次有装模作样的成分在,这次就是真的毫无所觉,睁开眼就被那从高处投下的影子吓得不浅。

     江蛮音乍然惊醒,手臂从桌案滑落,差点碰到正燃的香炉。

    薛止眼疾手快,将她的腕子捉住。

     躲过香炉,却没躲开案角,那细瘦的腕子扣上去,咔嚓一声,像是碎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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