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人不适,可他心里疑惑更多,甚至压住了这不适感。
他语气已经是没好气,又真是觉得有些好笑,似要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在下祖籍浙江临安,礼闱及京,姓苏,老宅家中连带仆人共三十六口。
赵?母亲赵氏,阁下认识?”
这本就没什么好掩饰,他的身世,本朝官员早已扒了个干净。
这女子看起来也不像寻常百姓。
她提着马灯的手指渐渐用力,天气太冷,被冻得发红。
“李伯伯呢……”
苏临砚是真的愣住了,他险些觉得自己听错:“……什么?”
她的嗓音有些哑:“那个会做,定胜糕的。
”
苏临砚心里咯噔一下。
他缓了许久,才开口:“你不愿露出面容,又怎么相认。
”
“三十六口……差一个人……”
她又自顾自说起来,“李伯伯死了吧。
”
苏临砚看着她,没甚神情。
“前年入冬去的。
”
“病死?”
“年纪大了。
”苏临砚也不管了,就这么跟她搭话。
真是奇怪了。
他能这么跟这人聊,也是奇怪了。
她不说话,苏临砚就这么低头瞧着她。
马灯里的蜡烛都快没了,灯光很弱,温吞吞一笼,整个庭院又空荡荡的,显得愈发昏暗。
灯油快尽,但其实也没过多久。
说明她离家遥远。
忽的,有洒落的白簌结晶沾上她的衣物,落得越来越多,沾肤即化,冷风寒气愈重,原是下雪了。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初雪很冷。
黑夜阒寂朦胧,只一盏不甚明亮的灯光以她向外重重散开,晦明交接之处,落下的飞雪也与之相融。
远处传来有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