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照亮夜空,也照亮了贺兰池的面色。
他双眼血红,衣衫染血,一双手抖的不成样子。
善战之人,此刻竟是连缰绳都握不稳。
起身三步一摔,面色惨白,恍若地狱涉来的恶魔,雨声中他凄厉嘶吼一声,声音绝望不似人声。
不握马僵,再次翻身上马。
骏马嘶吼扬蹄,带着人迎雨往城外而去。
如此惊骇场景。
骇得中书令和兵部尚书出了一身冷汗。
还没从惊惧中回神,就见公主府内喧哗大起,无数公主府的亲卫策马而出,皆面带惊色,分散驰往各处。
出事了。
出大事了。
公主府内。
天子座上首,威严肃穆,手中摩挲着一枚椭玉,静听祝母讲述祝乘风幼时之事,听着听着,眼底渐渐染上了笑意。
在祝母的句句讲述中,他似乎也参与了慈渡的一路成长。
气氛已不像陈妙蓉自称祝乘风未婚妻那般窒息。
她悄悄窥着天子摩挲的那枚椭玉,心绪复杂,她认识这枚慈渡哥哥自小佩戴的玉佩,她还给玉佩打过穗子。
如今那颜色明艳的穗子已不见,玉佩挂上了玄青色帝王制用的璎珞。
玉佩被天子随身携带,珍重待之。
自她说了身份。
天子沉默看了她许久,并未问罪。
而是宣誓主权般,缓慢摩挲玉佩。
一番谈话后,天子言驸马今日不便来见母亲,过几日会让驸马回府,与家人团聚。
几人行礼退下。
跨出厅堂时,陈妙蓉回头,却正对上了天子威慑目光,帝王面无表情,气势却威严无比:“你不是他的未婚妻。
”
“也不能是他的未婚妻,他是朕的爱人。
”
陈妙蓉一时惊吓又错愕,忘了行礼,加快步伐跟上祝母,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天子独坐厅堂看雨。
握着玉佩的手缓缓收紧,再收紧。